“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抹了满手的眼泪,从床上爬了起来,胡乱的穿了两件外衣,颤抖的说道。
沈行之张了张嘴,安慰的话哽在喉口,他应了声好,“我跟你一起。”
我摇了摇头,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怀疑的种子不经意间就在心里种下,此后的种种,都是生根发芽的养分。
夜里的街道空旷,平日里一个时辰的车程,现下只用了半个的时间。
往日里繁华落尽的丞相府,下人们在门口张罗挂起祭奠用的白色帷幕。
要不是圆儿扶着,我差些摔在地上。
“参加娘娘。”管家出来惶恐的跪拜,他不敢抬头看我,只重复的磕着头,“老爷死的蹊跷,娘娘,您一定要明查啊!”
“你先起来操持吧。”我闭着眼睛,还是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栗,我是嫡长女,爹爹一去,府里剩下几个胆小的姨娘和还是娃娃的弟弟妹妹。
路上有熹微的白烛引路,我踉跄的到了爹爹灵前,隔着未干难闻的沥青味,爹爹的脸色灰白,身体已然凉透了,僵硬的,冰冷的。
“爹,爹……爹,为什么会这样。”我哀泣的一声一声喊着,爹爹胸口处的血迹干涸,变成了可怖的死红色。
“爹——您睁开眼睛看看女儿啊。”我抱着尸首,喊的喉咙嘶哑,却也无济于事。
“老爷在书房里死的,圣旨也不在了,”姨娘过来说道。
她满眼通红,看起来也是哭了一夜。
我张开嘴急促的呼吸着,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姨娘。
是沈行之!
我太久没给他一个结果,他自然会蠢蠢欲动,也就是这争执中,在丞相府痛下杀手!
窒息感扑面而来,我快步到到书房,密箱已经空了,书房的角落里还掉了块玉佩。
“这是谁的?”我捡起来,厉声问道。
下人们慌了,面面相觑着,头摇得像拨浪鼓。
“娘娘恕罪,我们不认识啊……”
“是啊是啊,在老爷身上也从未见过。”
让他们先出去,空气中安静了下来。
我一个人坐在书房的地上,依稀记得爹爹就是在这里告诫嘱咐我宫门难入,万事小心。
我把玉佩放在手里摩挲着,发现这上面的花纹好像隐隐在哪里见过……
如果是宫里的,应该是刻着字,我翻过面去找,熟悉感更甚。
想起来了,我是见过的这东西!
这是锦衣卫所有的标识,锦衣卫受东厂管制,东厂只效命于君王。
圣旨于沈行之如此重要,得到圣旨,那就能找机会处死那些臣心不稳的人,也为自己铲除了后患。
就连我爹都能痛下杀手,他还有什么做不出的事。
畜生!
我捏着那块寒凉的玉佩,愤怒和怨恨一同涌上心血,下唇的血腥味传入鼻腔,可我却丝毫感受不到痛。
眼前一片模糊,我张开嘴,气的连呼吸都痛……
意识最后涣散之前,有人从外面破开来。
“郁儿,郁儿,我来晚了。”他把我抱在怀里,轻声说着。
沈言……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