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宜年的身影晃了晃,居然跪在了地上。
这么难过吗?
“我再问一遍,辛玫在哪里!”
连宜年声嘶力竭地喊着。
但是管家只是冷漠地在旁边站着。
甚至眼里有些快意。
我突然想起了当年管家来面试的时候,说过自己的家庭状况。
她也有过一个渣男老公,所以感同身受了吧。
看着管家的这幅样子,连宜年好像接受了我已经消亡的事实。
“什么时候的事?”他有气无力地问。
“就在太太去旅游的一周时间,在客栈里走的。”
“太太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快走了,还给我留了封信。”
“可惜先生你不信。”
管家说着,眼神里有了一些恨意。
连宜年的眼神变得迷茫了许多。
他在想什么呢?
是在想那天他打电话给我,却让我闭嘴的样子吗?
还是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真的很后悔在食堂里坐到你对面。”
有些话刚听的时候,是不知道话中深意的。
等到懂的时候,就已经追悔莫及了。
连宜年脸上的肉抽了抽,眼底蓄满了泪。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管家根本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癫。
“先生,既然太太去世了,这个工作我也不干了。”
“夫人在遗书里交代把这个房子卖了,钱全捐给孤儿院。”
“她现在在哪里……”
交代后事的管家突然哑然了一会儿。
“先生,我早就说过了啊,我把夫人的骨灰都散进了湖底。”
“这是夫人自己要求的。”
这句话让连宜年溃不成军,他的眼泪砸了下来。
“她就这么狠心……连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下。”
我在旁边听得恍惚。
狠心的是我吗?
你明明恨我恨得巴不得把我挫骨扬灰。
现在说的什么。
连宜年,不要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他坐在原地抽泣了一会儿,然后摇晃着站了起来。
“那个男人,在她走的时候也在她身边吗?”
连宜年捏紧了拳头。
他到现在都还在怀疑我有别人吗?
管家的眼神里有一些讥诮的色彩:“先生,夫人从来没有过别人。”
或者是她觉得这句话的力道不够,她补充了句:“夫人在信里着重提醒我,要好好帮她澄清。”
其实我没有写。
因为我从来都是把这句话当成是连宜年在胡言乱语。
“可是……”
连宜年的嘴唇哆嗦了两下,楼下的门铃声却响了。
管家来到楼下,打开门。
我有些意外,居然是我在旅游时遇到的医生,孟宴。
“不好意思,我想来问一下,辛小姐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正好是我第一次在外面受到惩罚。
两年前, 我还可以无拘无束地跑出去。
根本没经历过系统说的惩罚。
结果我走在路边,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然后我扶着一棵大树咳嗽了起来。
喉间有些腥甜。
紧接着,我就晕了过去。
孟宴把我送到了医院,说我的身体机能下降飞快,建议留院观察段时间。
但是我还是拒绝了。
之后他便时不时打电话来问我身体状况。
想不到,在旅游路上遇到了一次,又来关心我了。
陌生人对我的善意都比连宜年大。
还没等管家回话,突然暴躁的连宜年迅猛地从屋内窜了出去,揪住了孟宴的领口。
“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总是跟她在一起?”
孟宴被突如其来地怼在了门外的柱子上,几秒后,他弄清楚了眼前的人是谁。
他平静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与我的身体状态。
听完后连宜年明显气力小了许多。
孟宴也趁机挣脱开。
“这位先生,你的妻子什么状况,你不会一点都不清楚吧?”
看着连宜年低垂的头,他显然心虚了。
他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
“哪个湖?”
他问的管家。
他刚刚公开了婚讯,应该是要结婚的。
结果却独自坐上了飞向西南的航班。
我的心猛然一紧,他要干什么?
很快,他就找到了管家说的那个湖。
他要干什么?
我陡然一惊,不会是想要和我死在一起吧??
眼看着他跨过了栏杆:“既然你在死前都不想跟我说话。”
“那我只能自己来找你了。”
说着,他奋力一跳。
原本在旁边拍照的游客们都变得十分惶恐。
真该死的。
居然在我被抹杀后上演殉情的戏码,演给谁看!
我难以遏制心中的作呕。
看到周围的人开始拨打电话,我也慌了起来。
他要是溺死了,可别真的会见到我。
那我真的……太恶心了……
正当我在岸上干着急的时候,连宜年的头浮出了水面。
“为什么我一点窒息的感觉都没有!”
他的双手击在水面上,水花四溅。
系统久违地说话了。
“满意吗宿主,男主的不死之身就是他的惩罚。”
我忘了,这个世界是围绕着连宜年的。
他是不能死的。
想到这里,我就放心了。
与其同时,我的胸腔里有说不出的快感。
这个世界绕着你转这件事是把双刃剑。
你如果对我真的有这么大的执念。
那你也不能靠死来寻求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