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便有一尾鲤鱼跃出水面:“小的见过真人!”,小鲤鱼见船上的道姑灵韵华光,隐约有金光护身,故知道这是得道高人。
船老大与船客们见鲤鱼口吐人言,都吓得面如土色。
“你们这漓江怎可随意行事,今日扣着我们的船作何道理?如若触范天规,看你们如果渡劫。”时音的脸上已带了几分薄怒。
“请真人恕罪。”小鲤鱼摇着尾巴道,“咱漓江府君派了白鳍豚管理水上行旅,怕是白家老婆子鳍豚精自作主张。”
“哪来什么白家老婆子犯到此处,还不传她前来。”
“真人息怒,小的这边传了那白家婆子前来。”鲤鱼精遂离开去请白鳍精。
时音道:“慕商人,我昨晚回来晚,今早见慕蟾宫身上沾染了妖气。今日船搁浅之事,怕是与此有关,你心中可有眉目?”
“昨日在这里停船,蟾宫留在船上,我上岸见了几个故友,不曾有什么异常。”慕商人想了想,灵光一闪道,“是有一件,我晚上回船时,蟾宫与我说有个老太太上门做媒要将女儿许配给他。”
慕商人顿了顿道:“我在这里只有几个生意上的朋友,人生地不熟。那女子不晓得来历,上门就说要嫁蟾宫,总觉得靠不住,就没理会。”
“不如问问公子到底怎么回事吧!”
慕商人依言将房间中读书的慕蟾宫叫了出来,慕蟾宫原是不想说。白老太太上门时,因父亲不在,慕蟾宫不敢擅自做主,后来父亲拒绝此事,慕蟾宫心中其实有些失望的。
如今父亲追问,慕蟾宫指望父亲改变主意,才坦言。之前在东楚客栈,慕商人外出会客,慕蟾宫在客栈读书,有个少女在窗外偷听。慕蟾宫察觉后出门探看,惊鸿一瞥见到一个美貌少女匆匆逃走。
不想昨日有个自称姓白的老太太上门,说那少女是她的女儿白秋练。白秋练在武昌城听慕蟾宫念诗,归家后思念他茶不思饭不想害了相思。白老太太想要成全女儿一片痴心,主动上门说亲,将女儿许配。
“白家若要嫁女儿,白老太太该直接求见慕商人才是正理。这白老太太应当就是小鲤鱼说的白鳍豚,并非人,故此不懂人的规矩。”
“真人是说那白鳍豚乃是妖精?”
“不必担心,不是什么厉害的妖精”时音不在意道。
“爹?”慕蟾宫满是困惑。
“叫什么叫,看你读书读得,妖精都勾上门了,那白秋练母女乃是白鳍豚精。”慕小寰一阵后怕,心下暗暗庆幸,幸而有这道姑同行,就是不知道道行比不比得过这妖怪。
时音似是看出慕蟾宫的不舍,冷冷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当真是书读傻了。明明读得圣贤书,却一肚子风花雪月。白秋练为妖,又是白鳍豚精,并无妖毒,你若不惧娶个妖精,我岂会棒打鸳鸯,成全你又如何?”
慕商人闻言回头见慕蟾宫果有不舍之色,一巴掌打在儿子后脑勺:“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了!小老百姓也敢与妖精为伍,你娶个妖精,不是我们一家的问题,左邻右舍同乡之人若晓得你的妻子是妖,你这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