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手中握着一把刀。
那把刀深深地没入了爸爸的腹部。
爸爸怀中还紧紧地抱着装钱的罐子。
他想给姐姐钱，也许这是他给姐姐准备的嫁妆。
爸爸挣扎着想要开口，却被姐姐恶狠狠地打断了。
“能不能别再来影响我了，我真恨我自己是你的女儿。这种被你拖垮的日子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再过了。”
“你凭什么想来我的婚礼，你想大家都看到你不协调的肢体、知道我的爸爸是个脑瘫吗？”
“你为什么还要来我的家楼下找我，还嫌不够丢人么？”
“你想毁了我吗？”
姐姐的表情狰狞，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公共场所搬货，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你知不知道很丢人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咬牙切齿，仿佛把爸爸当成了仇人。
可是她忘了，如果爸爸不这样，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长大。
我呼吸一窒，脚底仿佛灌了铅。
“爸……”
我冲过去，扶着无力瘫倒的爸爸，我抱着他，才发觉，他真的很瘦。
如纸一般枯槁的皮紧紧地贴着骨头。
他的手缓缓落下，在怀中的钱罐子摔在了地上，他的另一只掌里，洒出一堆饼干屑。
那是小时候，我和姐姐最喜欢吃的饼干。
“姐姐你是不是疯了啊！”我疯了一般地推开她。
她静静地看着我，手中还握着那把刀。
“林栀……你怎么来了？”
她的表情有些慌乱，带着试探的语气询问我：“你会告诉别人这件事吗？”
“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我会直接报警的。”
“为什么啊？我不是你的亲姐姐吗，你之后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啊。”她双眼猩红，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腕。
“放开我，放开我啊！我要送爸爸去医院。”
“他已经死透了，没看见么，你答应我，不报警，我再放开你。”
“你还是人吗？姐姐。”我死死地盯着她，“我一定会报警的。”
“……”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下一秒，她哀求我，真挚的恳求我。
“我会去自首的，林栀，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自首好吗。”
“我不应该杀了爸爸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想弥补……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自首吧。”
“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甩开她的手。
她扯出一抹冷笑：“那你也别活了。”
白天的肉铺老板从暗处走出。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然后看着姐姐：“先处理哪个？”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和肉铺老板。
他玩味似的看着我：“怎么？这不是林栀吗？”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
姐姐缓缓开口：“先处理死的，叫你来就是处理尸体的，活得不着急，慢慢来。”
我看着姐姐，心一点一点地凉透。
肉铺老板的身上本身就沾染着猪血，还带着一股子荤腥的味道，处理爸爸的尸体肯定比姐姐方便得多。
所以姐姐提前就知道她会杀了爸爸么。
“慢慢来我怕你来不及了，姐姐。”我轻声说，“我一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报警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她的眼里瞬间闪过一丝的慌乱。
但下一秒，肉铺老板突然抢过她手中的刀，重重擦去了姐姐的指纹，又当着我的面狠狠地捅了爸爸一刀。
警察来的时候，他满不在乎地说：“我要欺负他女儿，他就拿刀捅我，没想到我力气比他大。反而被我捅死了。”
“警察同志，我这算正当防卫吧？”他轻笑，“这不能判我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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