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卿辞来后宫接我的时候,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看。
他想不明白,一向最视自己父亲为榜样的我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笑着摇头回他:“暮卿辞,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还是你从前在西南的时候告诉我的。”
暮卿辞用很复杂的眼神看我:“桑瑾,你不是这种人。”
我叹了口气:“死的人到底还是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往前看的,况且,暮卿辞,你当真了解我吗?”
暮卿辞握住我的手,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最近新添的那位侍卫就站在了他身后。
暮卿辞下意识的收回了他的话,只是皱着眉头,带着我上了回东宫的马车。
因着王上的关系,我在东宫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就连向来视我为眼中钉的谢歆歌都少来找我是非了。
只是大家似乎都更讨厌我了。
他们背着我的时候都在偷偷议论,怎么南宫世家世代风骨就养出来了我这么个玩意。
就连有人在暮卿辞面前提起我来的时候,暮卿辞好像都会说上一句:“没用的软骨头。”
不过,我不在乎他们骂我。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抵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帝王的大度与宽容,王上近来对我态度好了不少,甚至是我如今进宫都比以前要随意很多了。
王城的花灯节这日,宫里开了酒宴,暮卿辞带着我和谢歆歌一同出席。
宴会上,王上刚说完什么众臣一心的话就吐了血。
听闻他今日身体总是不好,但今日吐血明显严重许多。
诊脉的太医跪了一地,那个年迈的太医皱着眉头为王上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颤抖着确认:“是噬心蛊。”
噬心蛊毒,中毒者从心脏开始腐烂,世间无解。
在这王城之内,只有我来自南疆。
反应过来的众人看着我,皇后最先有所动作,她下了令,让侍卫把我拿下。
我站在高高的宫楼之上隔着守卫问那些人:“难道?我不该杀他吗?”
其实谢歆歌说的对,这宫墙之内藏了太多秘密了。
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才是世间最为阴毒之人,他先是让暮卿辞和他四弟去西南了解西南地势,然后让我进宫掣肘父亲。
后来,他还派去卧底告诉父亲我在王城的凄苦还故意放出他要对付父亲的风声以及今年准备再次加重对西南的压迫,甚至让人煽动父亲不得不反。
然后,他再让暮卿辞去西南阻止战乱,名义上告诉暮卿辞只要是他拿下西南阻止父亲,他就会再不同父亲计较许多,可却在父亲降了之后转身将其斩杀。
而后又在暮卿辞启程回王城后派人对我宗亲斩杀殆尽。
我看了看面前的众人:“我知道我们南宫家世代镇守西南,他只是觉得南宫家不服从旨意誓要除掉,可是他的旨意是要在西南种满无涯草。”
无涯草一旦种下去,方圆百里将寸草不生。
他这是在枉顾西南百姓的性命。
我说完这话,人群中开始有人在小声议论。
暮卿辞穿过守卫慢慢的朝我靠近,皇后惊的直呼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