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以沈清婉为媒介,与沈相的联系越来越密切。
一次沈清婉到将军府给爹爹送亲手做的糕点,正要离开时,爹爹叫住了她。
“婉儿,沈世叔最喜南山先生的墨宝,我最近恰好得了一副,你帮我交给他吧。”
沈清婉自然欢欢喜喜的拿走了那画,以为爹爹是对她情根深重,才会想着讨好沈相。
可那哪里是画呢,明明是催命符。
南山先生的墨宝之上被爹爹用特殊的颜料绘制了一副地图,地图指向便是那座京郊的兵器库。
七日之后,有官员在朝上举报沈相私藏兵器,意图谋逆。
爹爹奉命去京郊搜查,果然看守兵器库的守卫指认沈相为主谋。
爹爹又从沈相书房中搜出了兵器库的地图,人证物证俱全。
庆帝震怒,要求爹爹严查。
沈相看出了这是庆帝同爹爹联手,想要置他于死地,于是联合太后逼宫,想要把罪名做实。
可宫中上下早已被悄悄替换成了萧家军的人手,他们的计划注定失败。
大军围宫,逼得太后自尽。
沈相被定罪,沈府被抄,沈氏一族,男子斩首,女子流放。
沈清婉冒着大雨来找爹爹求助。
“远山哥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那画,那画是你让我拿给爹爹的。”
其实事到如今,什么画不画的已经并不重要了,逼宫一举,就足够灭了沈府满门。
沈清婉未必不知,可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她害了全家,如今沈府上下恨不得把她撕碎活剐。
“放心,婉儿,我会救你的。”
爹爹让人拿来干毛巾,温柔地擦干净了沈清婉面上的泪珠。
爹爹护驾有功,在大殿前跪了一夜求得来的恩典,让沈清婉以外嫁之女的身份免除了死罪。
陛下更是允了她暂住沈府,直到出嫁。
沈相在被斩首之前,爹爹带来酒菜去诏狱中看他。
“沈世叔,远山特意来替您送行。”
“呵,早知当日就不该放你一马,给自己留下了这个祸患!”
“高位者的权利之争,百姓与将士何其无辜!”
那一战,死了许多人,那尸山血海曾是爹爹挥之不去的噩梦。
沈相当年故意替换的萧老将军的情报,导致他决策失误。
后又阻拦援军接应,使得将士死伤众多。
在萧老将军与其长子皆为国捐躯的后,还给他们加以罪名。
“死便死了,只怪他们没有投个好胎。”沈相满不在乎的说道。
“怪不得你会养出沈清婉那般视人命如草芥的女儿。”
“她也是个蠢货,竟然会被你利用。”
爹爹在给沈相的酒里加了我的头发。
这在平常是救命良药,而放到沈相身上只会让铡刀砍下他的头颅时,痛感放大数倍,清醒的感知死亡。
爹爹纳了沈清婉进门,本说好是八抬大轿,红妆十里,可又临时变卦。
一台粉色小轿被抬到了破败的沈府门前。
“远山哥哥,你当初明明说要以正室之礼迎娶我的。”
“你如今是罪臣之女,行事不可过于张扬。”
沈清婉身边只有一个爹爹派去看管她的丫鬟,什么凤冠霞帔统统不见。
她多次暗示爹爹无果后,只得从旧时的衣物里挑了件绣金红裙,勉强撑撑门面。
如今看到这冷清的婚礼场面,她说什么也不肯上轿,流着泪抱怨。
“婉儿,别忘了因为什么你才能站在这里同我说话。”
“难不成你被流放到蜀地,同你那些姨娘,姐妹们作伴?”
“听说很多被流放的犯人在路上就死掉了,想必她们见到你,会很高兴。”
沈清婉闻言瑟缩了一下,不再犹豫,飞快了钻进了那顶粉轿。
到将军府的这路上,安静异常,一丁点儿敲锣打鼓声都没有,反而遇到了两队送葬的队伍。
我听到沈清婉在轿中低声骂了句“晦气”。
呵,她不知道,她的晦气才刚刚开始。
婚礼一切从简,沈清婉虽然不愿,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丞相嫡女了,容不得她挑剔。
沈清婉的新婚之夜,没有什么喜娘宾客,百年好合的吉祥话,全府都默默挂起了白灯。
她盖着血红的盖头,被独自一人扔在客房。
而我和爹爹则在厨房煮起了馄饨。
她甩开丫鬟小厮找来的时候,爹爹刚刚放下了只剩汤底的碗。
“远山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怒气冲冲的跑到爹爹面前质问,爹爹粗鲁地拉扯着她到了府中的小佛堂。
这佛堂之上,供奉了阿娘与弟弟的灵位。
而佛堂之下,则是一座特意为沈清婉打造的地牢。
“远山哥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看到那堂上的灵位,面色有些许的慌张。
“啊——”
带着倒刺的软鞭狠狠抽打在她身上,撕裂了她身上的红裙。
“沈清婉,我演的好不好?”
“你的梦,也该醒了!”
地牢中,沈清婉蓬头垢面,瑟缩在角落,再无往日的光彩。
“远山哥哥,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爹爹冷哼一声,露出一双疯狂通红的眼来。
“你当着以为我不清楚你害死妍娘母子的事情!”
原本沈清婉还想唤起他的怜惜之情,可听到此话顿时也癫狂了起来。
“不过是死了一个贱婢和一个杂种罢了!”
“难道我的才貌不胜她百倍,我的身份不比她高贵?”
“你为什么非要揪着这个不放!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
“远山哥哥,你好狠的心啊!”
“狠心?要说狠心,谁能够比得过你沈清婉。”
“明明我同妍娘都已经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你却偏偏要为了自己的贪欲妒忌之心前来打搅。”
“你爱盛京的繁华,却并非人人都贪图这里的富贵。”
“我只所求不过与家人平安顺遂的度过此生。”
“妍娘被烈火焚身之时定比你痛千倍万倍!”
“你今日所受的苦楚,难抵消我心头之恨!”
爹爹不许下人给沈清婉送水送饭,也无人敢替她处理身上的伤口,没过多久她的伤口处就溃烂流脓。
爹爹在佛堂上为阿娘同弟弟抄经,佛堂之下便是沈清婉的阵阵哀嚎。
“阿纯,你替爹爹来来看看,这经文你阿娘可会喜欢。”
我上前时才发现,他笔上蘸取的不是墨汁,而是鲜血。
那是沈清婉的血。
后来爹爹突然把沈清婉从地牢里放了出来。
他派人治好了沈清婉的上,用了最好的药膏祛除她脸上的疤痕,带她去参加京中宴会。
他把她打扮的像一个精致的人偶娃娃,换上了华服珠宝。
京中贵女不屑同她为伍,也不得不到一声好运道,顺便夸赞爹爹的重情重义。
可是她们不知道,待到宴会结束,沈清婉就会被扔回地牢,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沈清婉,这是你该受的!”
地牢中鞭声阵阵,伴随着女子的讨饶。
“既然我给你想要的脸面,你自然也要有所付出才对!”
“将军夫人?你也配应答?沈清婉,你只是一个卑贱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