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自然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有种什么都错了的感觉。
后来二皇子君合川把大哭的我护在怀里好生安慰:“皇哥虽然爱读书,却不知做人的道理。所以景唯你是没错的。”
宫里的日子漫长,好在有君合川陪我。
什么宫外的时令果蔬,什么小厨房的莲花桃酥,君合川总会第一个想到我。
就连每次在君逸尘那里受了委屈,君合川都会变着法的哄我。
七年以后,我爹平定西蕃,北伐元贼,大胜而归。
十四岁的我当时正在房里写字,被一双修长的手轻轻蒙住眼睛。
清澈的声音钻入耳朵:“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不用想就知道是君合川。
“我闻到了院里的白梅清香,该不会是梅花酥吧!”
君合川温柔地撒开手,将梅花酥从怀里掏出来。
映着窗外簌簌的鹅毛大雪,我看见他的面庞上带着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
他跟君逸尘不同,像自由的马儿,不拘世俗礼节。
小的时候带我爬树,被皇帝发现后挨了棍,下了床就能继续折腾。
初春时能看到他被皇帝罚在细雨中练剑,夏日的演武场里少不了他顶着毒日头完成挽弓千次的任务。
皇帝经常对他说:“不食皮肉苦,不知刀剑利。朕当年跟谷将军一起打天下的时候,常以此话自励。”
年复一年,幼时闹腾的君合川已长成“少年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城红袖招”的少年了。
我咬一口梅花酥,氤氲的香味让我感觉像置身于雪中梅园。
“写完字我带你去堆雪人。”君合川双手撑在桌子上,一边欣赏我的字,一边发出邀请。
我还没来得及答应,门外传来了令贵妃高调愉悦的声音。
“景儿好福气,今日谷将军大胜返京。中午皇上在乾清宫设了宴呢!”
我宫里的人半跪行礼:“令贵妃万安,大皇子万安。”
随着朱门被打开,令贵妃和君逸尘被宫女太监们簇拥着走进来。
令贵妃被宫女扶到上位坐好之后轻轻瞥了君合川一眼。
本应该是来道喜的令贵妃语气里多出一丝不悦:“二皇子如今也早已束发,应该知道男女有别。”
皇帝有七子,如今太子之位未定,宫里娘娘之间明争暗斗不知多少年了。
对于皇长子君逸尘而言,最大的威胁就是能文善武的君合川。
君合川稳坐桌前,看到君逸尘到来就双手抱臂。
虽然难以察觉,但我还是看出他的眉梢略微下沉,不爽的神色溢了出来。
“令贵妃还是先说正事吧!”
君逸尘一直是一副冰霜脸。
大约是因为我身份特殊,他为了自己的前途又不得不讨好我。
所以平日对我礼节和物质上的奉承不少。
但总摆着一副尊贵的架子,对我不苟言笑。
令贵妃执掌后印,又得皇上宠爱,他自己也是长子之位,一副老道沉稳的样子得到不少大臣的举荐。
此时他见君合川与我关系亲近,竟又摆出架子出言对我训斥:“景唯你一个小姑娘家的也要知分寸,日后要嫁做人妇的。”
不说我也知道他们母子二人在想什么。
令贵妃满脸堆笑,说:“谷将军凯旋,又加上明年景唯你就及笄了。到时候我去求皇上赐婚,将你许配给逸尘可好?”
君合川闻言突然坐不住:“令贵妃还请自矜,景唯自己的婚事轮不到你来做主!”
我轻咳一声,再次对上君逸尘不冷不热的眼神。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家父会替我做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