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是不愧为混青楼的女人。
她的话听起来。
若是我不谅解她。
反倒是我不够大度了。
不过我冷青可不是傻子。
我可不能在她开辟的战场与她纠缠,我得另辟蹊径……
「姐姐说的哪里话,想当年你不幸染花柳,全身长恶疮溃烂,清香楼将你弃如敝履,更是险些将你扔至大街,京中无人敢治。」
「若不是我爹一手除柳绝活,你还能有今天?」
「可你背地里与人苟且也就罢了,毕竟你天生就是做这种生意的命。」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毫无半点廉耻之心,新婚之夜竟然闯入她人洞房……请问你就是这样报答你恩人的女儿?」
我父亲算半个庸医。
面对常规重症急症,时常还得向梁鸿邈等人请教。
应付起来捉襟见肘。
可治花柳,他老人家倒是一绝。
当年正是由我爹亲自上阵。
亲手摘掉李如是身上的花柳病。
所以京中常有戏言称。
冷家草堂无后人。
空留一个冷花柳!
而面对质问。
平静如水的李如是脸上泛出青色。
显然她没料到我将当年的陈麻烂谷子的事都给挑了出来:「冷青姑娘……你?」
李如是神色变得激动。
一对娇臀倏地自位子上弹起,连好妹妹的称呼也变了。
而当她开口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屏风后面刚好走出一人:「冷青,够了!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我不许你侮辱我们家如是……」
走出之人正是梁毅。
梁毅满脸怒意的来到李如是身边。
伸手将其揽入怀中。
无限宠溺的眸光温柔而爱怜。
而转向我,眼里只有极度的冰冷与恨意。
「冷青,我让我家如是约你相谈,本就是好意与你说和,没想到你竟如此不通情理?」
「也罢,既然你冷家执意划清界限,我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我梁毅从未喜欢过你!我爹之所以还答应这门亲,不过是想借你之手拿到老爷子留下的针法。」
「只要你冷家愿意将最后的针谱交出来,你依然可以到我梁家继续做你有名无实的少奶奶,而我也将纳如是进门,咱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如何?」
梁毅眼神中带者不容置疑的表情,阴恻恻的看向我。
听完他的话。
我脑袋嗡的一响,感觉有东西在碎裂。
嘴角不由回敬一抹冰冷:「梁大少爷,如此不要脸的话你还好意思出口?」
「说到不知羞耻,京城之内你排第二,估计无人敢排第一。」
「你说什么?」
梁毅伸手指向我们,身体当场冻住。
……
数年前京城上灯节。
我手里捏着一串冰糖葫芦,娘亲陪在我身边。
当温润如玉的梁毅自桥头那端风度翩翩的走来。
我将手里冰糖葫芦含在嘴里吸了吸,一下就呆住了:「娘亲,这男人长得不一般。」
娘亲在旁边笑着说:「青儿,这便是你未来的夫君,可还满意?」
我将嘴里的冰糖葫芦往喉咙里梭了梭,然后仔细的舔了舔,最后一口咬碎,轻飘飘的道:「恩……外表好看,口感香甜还脆爽多汁,好像还不错。」
梁毅于我的记忆,就相当于那串冰糖葫芦。
几文钱的玩意儿。
不见得多值钱,我也不见得多珍惜。
可若是这串葫芦忽然间全碎了,我还是会有一点点不甘心。
而眼前,这串冰糖葫芦就宣告彻底碎了。
我没想到在梁毅眼里,我比不过那娇媚如花的李如是就算了……
居然还比不过祖父留下的36针?
我身心如遭雷击。
……
我很快返回家中。
将自己重新关进祖父书房,开始寻找遗失的36针。
见我回家便如此自觉的重新返回那个牢笼,娘亲在外忧虑的道:「女儿,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