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直直洒进咖啡店,姜淮书端着一杯咖啡坐在角落。
刚一坐下,兜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急促的让人喘不过气。
昨天在外头待了一下午,晚上噩梦缠身,姜淮书精巧的小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手机还在震动个不停,不用想也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
姜淮书一手端起热腾腾的咖啡,小抿了一口,另一只手拿出在兜里作乱的手机。
电话通了,姜淮书还是懒懒的样子,也不说话,那头的顾晏辞倒也是习惯了他这不温不热的态度。
“昨天去哪了?”喑哑的声音从耳鼓膜灌入,顾晏辞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实打实的质问。
姜淮书轻哼了一下,料到了顾晏辞会问,淡淡开口道“扫墓。”
顾晏辞前些天可是亲口答应了他这件事,姜淮书惯会知道怎么搪塞他。
“过几天我回去。”像是没话说,转移话题,又像是隐隐的威胁。
姜淮书哪里会怕,趁着顾晏辞够不着他可劲儿撒欢,不过几天,就一副爱理不理的高傲面孔。
“Ewan?”清爽干练的声线顺着手机通话传到姜淮书耳朵里。
那边顾晏辞坐在办公室,扭头看向站在门边的助理—徐尧,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徐尧会意,扬起手指了一下他怀里的文件,多看了一眼顾晏辞,发现他没再看他之后,落寞从眼里一闪而过,随即他转身在门外等着。
“喝完咖啡,出门有车接你。”顾晏辞稀松平常的安排姜淮书的生活。
姜淮书知道顾晏辞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之前被他发现的时候还道貌岸然的说什么—为了他的安全。
顾晏辞在他身边才是他最大的安全隐患。
姜淮书摁断了电话,继续喝着咖啡,沐浴着清晨的阳光,他整个人像只懒散的小猫一样伸了伸懒腰。
手机上弹出一条未知的短信,姜淮书扫了一眼后神色倏变,握着咖啡杯的手攥的越来越紧,骨节发白的手指咯咯作响。
“先生?先生?”服务员端着新鲜出炉的面包凑近叫着姜淮书。
姜淮书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问道怎么了。
“本店推出抹茶味新品—抹奶青果包,今日在本店消费的顾客可免费赠送。”服务员热情的推荐着。
姜淮书迟疑了一下转而道谢,问了句能不能打包。
“可以的,这边我给您装起来。”
“麻烦了。”
姜淮书回家后就把面包塞进冰箱里,自顾自的往楼上走。
张叔看人回来了就问了句中午吃什么,姜淮书闷闷回了句都可以。
张叔摸不着头脑,只能发短信过去问顾晏辞。
【晏辞,淮书这小孩回来了,看着蔫蔫的,问中午吃什么也没说,淮书有忌口吗,我让厨房当心点。】
顾晏辞那边都快凌晨了,看到消息立马回复道
【水煮菜心、清蒸鲈鱼、蛋花汤】
【少弄点,他吃不了多少。】
【要是他吃的不多,下午就给他买点小蛋糕,他喜欢吃。】
【不要抹茶,各种各样带抹茶的都不要,他有点过敏。】
张叔收到消息就张罗着人去准备,他家少爷做事一贯雷厉风行,没想到对自己的爱人也有和风细雨的时候。
姜淮书回到房间里脱力的躺在床上,这两天他接收了太多毫无头绪的事情。
昨天扫墓的时候,他遇到了哥哥陆青眠。
他哥哥变了模样,他记得哥哥头发总是有点长,柔顺的发丝总会盖住哥哥那双眼睛,姜淮书小时候还会调皮的说给哥哥扎辫子。
现在看见哥哥的头发已经变成了利落的短发,硬茬看着就有些扎人。
“哥!你怎么在这儿。”姜淮书喜出望外看着坐在山脚下的陆青眠。
陆青眠迎面走过来,一如既往对着姜淮书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冰的像刀子一样“姜淮书,你是爱上顾晏辞了吗?”
闻言,姜淮书面上笑容僵硬起来,勾起的唇角渐渐落下,刚才还开心的头颅这会子低垂了下去。
“姜淮书,顾晏辞骗小孩儿的话也只有我的傻弟弟信他。”陆青眠讥讽似的开口。
姜淮书一脸疑惑的看向陆青眠,他不明白哥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哥哥的态度让他有点无措。
明明以前,哥哥不是这样的。
姜淮书本想问清楚的,可是陆青眠好像看见什么害怕的人似的,跑也是的溜了。
早上在咖啡店收到的匿名短信也是,【姜淮书,想不想知道真相。】
“真相?骗子?顾晏辞,你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说你骗了我。”姜淮书陷进被子里,出神的望着天花板。
【去死吧,一起下地狱】
炽热的火舌舔舐着姜淮书恐惧的脸庞,周遭的火势蔓延成片,姜淮书小跑着试图寻找出口,可是到处都是火,浓浓的白烟熏的他睁不开眼睛。
“爸爸!哥哥!你们在哪?”
“救命啊,咳咳,救命!”
姜淮书蜷缩成一团,火势吞并了房间里所有东西,只剩下无助的姜淮书一人,绝望、痛苦、孤立无援......
“姜淮书!”
“姜淮书!”
清亮的声音像一条救命的安全绳拽着姜淮书将死的神经,眼前闪过一个黑影,姜淮书努力睁眼想看清是谁,可是眼皮沉重的根本看不清。
“淮书!淮书!”
姜淮书猛的睁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是梦,是梦,不是真的......
身上的衬衫被冷汗湿了个大半,姜淮书应着外头张叔的敲门声,快速下床去换了件衣服。
“怎么了,张叔。”
“下楼准备吃饭吧,饭马上就好。”
姜淮书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
“知道了。”
姜淮书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看着有几分憔悴,姜淮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仿佛看到了那个大火中惊慌无措的他。
“精神分裂吗?”
姜淮书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要是顾晏辞在的话准能笑趴在地上。
姜淮书用劲搓了搓脸,把自己从刚才的梦里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