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青刘散步回来,二人早就吃完了。看到何青刘回来了,老黄拍了拍老黄马的屁股,示意准备继续赶路。徐凤年擦了擦嘴,朝何青刘看了一眼。何青刘看着他慢慢走过来,然后露出一笑。
“吃饱了吗,走吧。”
直接大步走过徐凤年旁边,继续走上黄土路。这次何青刘走的比较快,仿佛就是不想让徐凤年再凑上来和她聊天。
徐凤年也因为刚吃饱,在后面和老黄慢慢走。三人一马,又陷入寂静。好在还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不至于这么安静。
但是徐凤年还是想去和何青刘聊天,虽然他知道肯定会看到何青刘的冷脸,但是脚步就是控制不住,两人还是尬聊了起来毕竟都不知道对方的家底。
保持这样的距离,终于走到下一个岔路口,三人去的方向不一样。要暂时作别了,站在岔路口的驿站门口何青刘向徐凤年行了一礼。
“我要走和你们不一样的路,那么就在此做别吧。”
很贴心,何青刘在走之前还给他们订了房间在客栈里,自己趁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前走了。
“恩人,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对吧?”
“会吧。”
这句疑问句给徐凤年整着急了,他从身上到处掏,想找点东西送给何青刘,可是徐骁早就把他的东西搜完了。看徐凤年干着急的样子,何青刘从头上取下银杏簪子。
长发滑落,被微风吹拂贴着脸庞,徐凤年本来还在问老黄有没有带府里的东西出来,却被何青刘这一动作惊到了。
眼底只有她了。
“手。”
徐凤年乖乖伸出手,何青刘把簪子放在他的手心:“不必找了,你收下我的就好了。”簪子的冰冷让徐凤年反应过来要拒绝:“不是…恩人我不能收你东西。”
见徐凤年握了簪子,何青刘把红火上的红绳解下来,绑在了头上,干净利落。
“你收着便收着了,你别穷困潦倒到拿去典当就好,它的寓意好。”
“我不会拿去典当的,就算我只剩一条裤衩!”
听到徐凤年的话,给何青刘逗笑了,嘴角向上扬了扬。
“那便好,在下告辞了。”
这句话把徐凤年一堆的措辞都堵住了,他手机握着银杏簪子,定定立在客栈门口看着何青刘在风沙黄昏中走向远方,渐渐消失成一个黑点。
老黄见他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人都走了,别看了少爷,吃饭了。”徐凤年把簪子放到衣袋里,回头给老黄一个大笑:“走走,吃饭!”
在黄土路上,何青刘一路向京,在树下休息时她等到了七带回来的消息。借着篝火,何青刘慢慢展开书信,是熟悉的字迹。
[你要来京城了?!那你一定要来范府找我哦。你也交到朋友了?真好啊,我在神庙碰到了一个鸡腿姑娘,这几日我再找她,真是从桌子底下一下子窜上来,吓了我一跳。]
神庙,鸡腿姑娘又是什么,神话吗?秉着好奇何青刘继续读下去。
[我在范府见到我妹妹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和五竹叔学了武功的,反倒是你游历要注意安全别被骗了。我近来也无事,只是这个有个婚约的事有点烦人我正想解决…
你别担心我,我在京城等你,我一定要给你开个接风宴,真的我还挺想你的。]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落笔依旧是那个范闲。不过这次的字更加潦草了,可能是比较忙碌不能静下心来书写吧。何青刘看完之后想了有一会,看来范闲遇到了不少事情。
如果是她力所能及的,这些事她可以去帮范闲一一解决。就当是还恩了,毕竟在自己没有把这一恩报了的时候,范闲还不能死。
为什么对报恩有这么大的执念,当年和她一起生活的乞丐老头,在临死前都没能报得给过他一个馒头的恩人的恩,最终含着遗憾死去。
自己不想就这么死去,做人,就要生坦荡,死坦荡。于是对于范闲这个救命之恩,与感情混在一起了,但是何青刘全都归咎于因为有恩,所以想留在范闲身边,如果报完了自己就可以走了。
对于徐凤年那个小恩,她没有放在心上,还是能正常交往。但是她感觉还是和范闲之间有一个坎,过不去。
在野外没有纸笔,何青刘继续构思怎么回信,七站在枝头,看着表情越来越凝重的主人,自己也不解便飞走去放风了。
坐在篝火前何青刘盯着篝火,自己的思想飞速闪过,要怎么报恩…范闲像救了自己一条命,那么,她便还他一条命罢。
眸中思绪闪过万千,趁着月光,何青刘不再想,继续踏上旅程,向京城前进了,晚风萧瑟,吹得四周的长草哗哗作响,沉浸在原野中何青刘渐渐忘记了那些恼人的事。
躺在塌上的徐凤年双手放在头后面,他吃饭的时候问了老黄还要走多久才到北椋,自己也走了快三年了,应该快走到了吧。老黄直接说自己也不知道,徐凤年只好继续吃饭。
想着这一路上的奇遇,虽然与何青刘只有这么几天的相遇,但是也足矣。他从衣服里拿出何青刘给的银杏簪子,是白玉做成的,在月下现着光泽,这么想着徐凤年又想到何青刘戴着它的样子。
他把簪子拿出来把玩了一会,又塞了回去,终于躺下来翻了个身,安心合上眼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