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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秋合春迟

1/

二〇一二年五月,正值夏季。

夏天就是蓝色的海,粉的天,混着桃子汽水的味道。

别院深深夏席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心月,你的物理作业。”见涔身为政物两科的组长正忙着收作业呢。

“哦,好,给你。“

收完王心月的作业后,见涔往后走去,走到一位面目清澈,五官好看的男生的座位旁停下,男生正低着头算一道物理计算题。

阳光透过窗户,将一束明亮的光斑打在少年身上,映照出清新的气息,让人很容易心动。迎面而来的风,吹动了少年的发丝,也吹动了少女的心。

每一道光都有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有光的存在。

见涔征住,轻轻的不易察觉地深吸一口气,轻柔道,“钟遇,你的物理作业交一下。”

正低头做题的少年缓缓抬起头,“哦,等会,我还有道计算题没算完,你先收其他人吧,我待会儿再交给你。”

“好。”随后又低头看了看少年正做的题目,“嗯…这题还挺难的,你会做啊?”

“还行,就挺费时间的。”

是啊,钟遇物理成绩一直以来就很优秀,是物理老师的最得意学生之一。

可见涔呢,长相一般(长得清纯,其实在班上看还是算漂亮),成绩一般,性格一般(带些温柔),除了生物成绩十分突出之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见涔想到这,总会默默低下头。

……

伴随着上课铃声响,同学们都陆陆续续进教室坐好。

这节是生物课,生物老师杨老师手中拿着一大卷试卷进入教室,平和说道,“同学们,昨天我也跟大家说过了,咱们今天考试,把资料书都收起来。”

台下同学们都面露难色,尖叫道,“啊~!”,“老师,这书都才刚教完就考试。这也太为难我们吧,要不下次再考吧。”

“对啊,太难了,下次再考吧,老师。“

同学们纷纷附合道。

台上的杨老师白了他们一眼,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昨天就让已经跟你们说了,今天考试,好好复习,不懂的题就多去问老师、会问同学。平时呢,也让你们上课好好听讲,你们倒好,上课睡觉的睡觉,看小说看小说,搞小动作的搞小动作,就是不好好听讲。你们也不看看人家见涔,上课多么认真,次次考试都能满分。你们啊多学学人家。”

说完,把试卷分好发给台下的同学们,也是不顾他们的抗议,说道,“好了,反对无效,抓紧做吧,不然时间不够了。”

课上,同学们都面露苦色。趁着杨老师上厕所的间隙小声说道,“这他妈的也太难了,这题我都没见过呀。”

“唉,这题怎么做?快把答案传给我。快点啊,不然生物老师回来了,快快快。”

一片混乱…

下课铃响,同学们都交好试卷奔出教室,如释重负。

“唉,班长,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吧?“杨老师问道。

“是的,老师。”

“哦,好,那行,那就麻烦你在体育课的时候,记得带几位同学帮我改一下选择题。辛苦啊!”

说完,杨老师把试卷整理收好,离开教室。

“好的,老师。”

2/

闷热的夏风吹过,却带来一股酸涩又清爽的味道,像冷调的绿意,很是好闻。

体育课,班长要和几位同学在办公室里帮生物老师改试卷。

王心月对陈月妍说道:“月妍,咱俩去改卷吧,待会再叫上孙皓跟张晓臻他们俩。”

王心月几人(见涔、钟遇、宋嘉倩、张舒林、孙皓、张晓臻、王心月、陈月妍)是小学同学,孙皓、张晓臻、王心月、陈月妍四人更是从小玩得好,现在也总爱在俩姑娘面前晃悠。毕竟王心月和陈月妍成绩优异,陈月妍更是从小长得好看,更是全班公认的班花,几乎全校的同学都知道她。谁会不喜欢跟在漂亮姑娘身边呢?

初二4班、5班、8班跟初三9班都是同一节体育课。

与此同时,4班教室门外的宋嘉倩正在门外站着,找到人后,招了招手,“阿涔!”

宋嘉倩与见涔两家人从父辈开始关系就很好,两人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发小对,对彼此也都十分了解。

在教室正坐着的见涔听到好友的呼唤,抬起头,冲宋嘉倩笑了笑,又转头看了眼身后,便起身,“来了。”

王心月转头看了看后座正趴在桌子上的钟遇,“唉,钟遇,你来不来改试卷?”少年慵懒的抬起头,瞟了室外一眼。

“咱俩走吧,不等他了。”都这么久了,他还不来,多大人了,连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行吧。”

“都下课这么久了,他还不来,多大人了,连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宋姑娘抱怨道。

教室外的两个姑娘手挽着手一起走。

“让我考虑一下……”

“见涔不去?”

“嗯…我们没叫她,你到底去不去啊?”

“算了,我跟别的班的人约好了打球呢,就不去了。”说完起身离开了教室。

此时见涔已经离开并未听见他们的对话。

“嗨,两位。”方锦池从见涔宋嘉倩身后跳出来。他规规矩矩地穿校服,手中正拿着一个篮球。

见涔与方锦池是邻居,两家关系不错,见涔跟方锦池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

“你怎么才来?我跟阿涔刚才都等你有一会儿了。”宋姑娘有些生气的说道。

“唉呀,两位,对不起!我刚才在拿篮球,我跟4班的人都约好了要打球。哎,要不你们看一下我跟你们班同学篮球比赛呗。”

“嗯…行吧。”

“到时你们俩可得给我加油啊。”

……

各班的同学们都集好队后便自由活动。

他们来到篮球场等着,不久,钟遇这时候也到了。

后面又来了几个人。

“行了,大家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3点45分,他们准时开始。两个姑娘处在栏杆那边观赛,优哉悠哉的。

方锦池球技确实有所提升,认真打起篮球的是他帅了不止一点点。这时他的面容虽然还是少年的青涩,但也能瞧出他身上独属于他的粗犷的美。

见涔、宋嘉倩两人不时地为方锦池加油助威。两位姑娘作为朋友倒是情意做到底了,单独喊着方锦池的名字,特别是宋嘉倩,形象什么的也不顾及,全场气氛才算是拉满了。

少年的汗水挥洒在球场上,满脸的红晕,满身的蓬勃。

这是他们最好的年华。

“咱买点水吧。”拉着见涔就去买水。

五分钟后,两个姑娘一手拿着冰棒塞进嘴里,一手共同提着水箱,晃悠悠地来到球场。男孩们刚刚坐下休息,见水来了,殷勤的接过水,帮她们提着。

两人来到方锦池身边,席地而坐。

“打得怎么样?”见涔轻声询问。

“哼。4班那人打的太猛了,我根本找不到机会。”方锦池有些气愤。

“哼,明明就是你不行还怪别人。”宋嘉倩依然怼道。

“唉,我刚才看钟遇连投三篮,全中唉!哎呀,那动作简直太帅了。”宋嘉倩一脸痴迷样。

方锦池给她回了一个白眼。一脸不服地说道:“连投三篮有什么厉害的?下次等有时间的时候,我给你看看什么叫厉害。我可是能连投五篮全中的。”

“哼,别吹了!” 4班一同学说道。“我们班钟遇才是真的厉害,不仅长得帅,篮球还打得好,成绩更是好的要命。我要是女生,我都要对他痴迷了!”他们倒是十分得瑟,好像夸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方锦池满脸不服,“切!”

“走了走了,快放学了。”一同学说道。

“咱走吧,阿涔。”

……

3/

见涔收拾好书包后,走出教室,从走廊过道往下看,方锦池早已在楼下等待。方锦池看见见涔后,向她招了招手,提高音量,“阿涔,走了。”

“好,等我一会儿,马上就来。”少女回应道。

随后,少女急匆匆的往楼下跑去。在楼梯转角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他,是钟遇,是她熟悉的少年。随即停下脚步,停在楼梯上,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张舒林手搭在钟遇的肩膀上。正谈论着什么。

张舒林是7班的,但跟钟遇依旧是铁哥们儿。

“我听说你体育课打球连投三篮全中,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实力,隐藏实力,行啊你。”张舒林惊讶道。

毕竟自己从小学就认识钟遇,经常在一块玩儿,却不知道他有如此实力。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少年淡淡地说。

“我听人说,见涔跟宋嘉倩她们俩单独只给方锦池加油助威,你不知道,其他人可嫉妒了。”

“……”

说完,他们已离开了见涔的视线。

见涔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便慢步离开。

见涔走出2号教学楼,不远处的方锦池正跟张舒林、钟遇搭话。

“算了,我没时间,阿涔还要回家呢,下次再比比看。我一定要赢钟遇。”方锦池不服气道。

“得,我们先走了。”张舒林挥了挥手,告辞而去。

“锦池哥,你们刚刚说什么呢?”见涔忍不注好奇问道。

“没什么,咱走吧。打个球,我都饿了。”

天空,无云的地方,已是深蓝。转眼间,这圆东西从底部开始泛微红,轻轻的,比天边的云丝还要淡。此时的太阳周围,被云霞披上了一层彩色的余晖。

见涔家住在秋合镇西区东街28号,而方锦池家就在见涔家隔壁的27号。由于两家离西合中学比较远,两家一商量,一但有空时,就会去接他们俩人上下学。

至于见深嘛,正上五年级,离小学比较近,所以,见母便买了一辆自行车给见深,骑自行车10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学校。见母倒也放心,毕竟男孩子嘛,还是要锻炼一下的。

方母开着白色轿车早早在校门口等待着方锦池和见涔。

“妈。”

“方阿姨。”

两人同时说道。

“呦,放学了,行,那就上车走吧。”方母微笑道。

……

见涔家很美,两层黄色的小房,种满植株院子。院子里还种着一棵桃树。

桃树高耸挺拔,树干呈深褐色,表面光滑如玉,仿佛经过岁月的沉淀。它的枝条向四面八方伸展,如同艺术家的泼墨画,形态各异,有的弯曲如弓,有的笔直如枪。

那是妈妈刚嫁人那时侯种的,到现在桃树也已经有17圈的年轮了。

老屋,简朴而宁静,悠久而亲切,古老而柔美。岁月斑斓的白墙上刻画的是年迈的裂痕。

见涔回到家,和母亲、弟弟吃完饭,然后做作业、复习,上床睡觉。

重复着简单的生活。

睡觉前见深来到见涔房间,问道:“姐。这周末我和钟林他们要一块儿打球去,你帮我问一下锦池哥去不去呗?”

“钟遇也去?”

“好像是吧。”

“好,我明天问问他。”

“行。”

见涔跟钟遇是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同学,而自己的弟弟见深又和钟遇的弟弟钟林又是同学。倒是挺有缘分的。

如果自己和他的缘分能够一直延续下去,那就更好了。见涔这样想着。

早晨,天灰蒙蒙的,周围满是雾气,丝毫不符合这个季节。见涔下车后,与方锦池从大门进校,想起了昨天晚上见深的交代,便问道:“锦池哥,阿深昨晚跟我说,这周末他和他同学要去打球,让我问你去不去?”

“嗯,行吧。哎,钟遇去不去?”

“不太清楚。他弟弟倒是去,他应该也可能会去。”见涔微笑答道。

“他要是去的话,我一定要再好好跟他比一比才行!”方锦池念叨着。

见涔依旧笑容明媚。

见涔是初二的,在2号教学楼;

方锦池是初三的,在3号教学楼,两个教学楼之间隔着一个操场,平时有空时他们都爱去操场玩,特别是男孩子十分爱球,不是打篮球,就是踢足球的。

进了教室,见涔发现班里也才只有七八位学生。见涔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6:42,按照平时上学的规律,6:45到6:55是同学们到达教室的高峰时段。

见涔坐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书包,拉开书包的拉链,拿出书本和作业。

转头望向窗外,初晨的暖阳斜着照进窗外,照在人身上让人感觉暖暖的。

见涔坐在座位上,翻开书本拿起笔,圈住重点,边记背。

不久,同学们都到达学校,陆陆续续进入教室,见涔见此停下手中的笔,把知识记背资料合上。

“哎,见涔,你好早啊。”同学道。

“噢,我坐车来的,自然会比你们早到。”见涔笑笑。

“哎,对了,见涔,昨天快放学的时候,你不在,生物老师让我转告你,今天午休让你去找一下她。”

“好,我知道了,谢谢。”

“没事。”

见涔望问教室门,在寻那位少年。

“还没来吗?”见涔小声嘀咕着,生怕被人听见。

“哎,我生物作业还没写完呢,你的借我抄一下呗,大学霸。”孙皓两眼期待。

“嗞,我也没写完。”钟遇尴尬的笑笑。

“啊?不会吧你也没写,我是真没想到,你一个大学霸居然也不写作业的!”孙皓不可置信的看向钟遇。

他倒是没想到,一个三好学生居然会没写作业。

“怎么了,有问题吗?学霸也是人,但凡是人就会不写作业的。”钟遇倒是挺从容,一点都不怕被老师责罚。

“得,我借别人的喽。”

两人刚踏进教室,孙皓迫不及待、大步走在见涔面前。

“见涔,你生物作业写完没?借我一下呗。”

“怎么又没写?”

孙皓双手合十,“求求你了,拜托了,最后一次。”

“上次你也说是最后一次,怎么这次又来求我?”

孙皓神情严肃,伸开三根手指,发誓道,“我保证这真是最后一次,下次我也不找你借了。”

见涔见此,有些惊愕,倒是没想到孙皓他居然会那么认真。

见涔叹气一声,随后从桌子底下拿出本子递给孙浩,“给,你以后要记得写作业,别老是一回家就打游戏,下次我可不借你了。”

“得嘞,谢谢啊。”

见涔看着孙皓走远,再次望向一旁的钟遇。

少年正低着头补着昨天的生物试题,疾笔快速地写下答案 ,见涔见此,嘴角不容发现的弯了弯弧度。

钟遇,你知道吗?每次看见你时,我都会莫名的开心。这是不是喜欢 ?

友谊参杂了一些复杂的情感 ,我愿意偷偷地喜欢你,不为人知 。

只要能让我默默的关注你就够了 。

见涔一直都清楚,自己太过平凡普通:不及陈月妍的美丽动人,王心月的优异成绩(更何况是班长)…

班上优秀漂亮的女孩子有很多,见涔在其中太不起眼,她比任何人都喜欢他,却也不如任何人。

见涔一想到这便默默低下头,她自己清楚,她和他不是同一频道的人 ,他那么优秀 ,应该有比自己更好的未来。

我甘愿做配角 ,瞒着所有人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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