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回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白广城也一直在等女儿的回答。

他记得阿辞五岁那年哭着回来问他：“爸爸，我为什么没有妈妈？我妈妈呢？他们都说我有妈生，没妈养。”

女孩脸上挂着泪珠，脸还有些婴儿肥，眼神中充满了委屈，让白广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记忆中阿辞小时候的脸好像与此刻女儿的脸重合，再没了小时候的稚嫩。

——

叶白辞半天来了句“爸，我就不去了。”语气中有一丝不明的情绪，倒是让白广城沉默了。

“嗯，好”白广城张了张口很想问，但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女儿从小就没了母亲，而他忙于工作，对自己女儿的陪伴很少。他自是没有理由怪罪的。

俩人沉默的吃完了这顿晚饭。

“我回屋了。”叶白辞放下筷子，又随意的从餐桌上抽了个纸巾擦了下嘴缓缓开口。

“嗯。”白广城低低的回了声。

叶白辞起身路过旁边垃圾桶时，脚步顿了下，把手上的纸巾丢了进去后才上楼。

夜晚总是难熬的，叶白辞坐在桌前。

12点48分。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10点30就睡了。

但今天晚上不知怎么，可能受今天的事情的影响，让她又想到了小时候。

——

那年初二，除了林念没人跟她一起玩，因为他们都说自己有妈生，没妈养。

哪怕是贵族学校，他们也会带着些嫉妒，仇恨，和不满。

体育器材室，一直是他们校园欺凌的最佳地点。

尤其是晚上根本没人来这。

里面有五个人，叶白辞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五个人中的领头的人。

“啪”巴掌声在这寂静的器材室里格外的响。

叶白辞觉得自己的脸颊，又热又痛。

“你是叶家的大小姐那又怎么样？不还是照样跟条丧家犬一样。”何倩蹲下身子低头看着这传说中的叶家大小姐。

“怪就怪在…你凭什么得到安凡哥哥的青睐？”何倩嫉妒的开口。

“你家世好，长相好，人也在全校里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凭什么？”

“呵，你嫉妒了？”叶白辞挣扎着要起来。又被按了回去。

“叶大小姐你最好别动！”按着她的其中一个冷冷的开口。

叶白辞暗暗的记下何倩的样貌和这几人的样子，她一定会报复回来。

她记得被带走时是在出校门的一个巷口，今天正好让江叔叔来迟了一些，因为她想先去图书馆看看。

她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行程的，不能打草惊蛇。

林倩碍着她叶家大小姐的身份也没有多干什么，刚开始扇的一巴掌和后来的语言攻击也没什么了。

“叶白辞，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让我碰到。”林倩起身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叶白辞说。

“把门锁上，今晚就让她在这呆吧。”林倩边往外走边开口吩咐着。

“咔嚓”门声落锁，有一个胆小的做了事害怕声音也都是颤的问林倩“倩姐，这叶家怎么说也是豪门……我们这样做不怕她父亲怪下来吗……？”

林倩翻了下白眼“怕什么，她自小就没了母亲，而且我爸说她爸最近项目都忙不过来。”

外面的声音由近向远，刚开始也能分辨出她们说的什么，“自小没了母亲”这句话她久久不能忘怀。

——

她这些年经历的又何止是这些，因为没有母亲她们欺负人都大胆了些。

为了不再让自己受欺负，又去学了些跆拳道。

叶白辞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冷静下来后，下楼想去取杯冰水，但刚走到门前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叶白辞迅速按下了一旁卧室灯的开关。

好一副心虚的模样，她讨厌父亲这些年不陪伴自己是真的，但心疼他的操劳也是真的。

心跳随着外面的脚步声，跳的越来越快，感觉下一秒就跳到了嗓子眼。

“关灯了？这是睡了？”外面的脚步声到自己的门前停下。

半响，“对不起，这些年我没有好好陪你。之前也瞒着你说你母亲没死只是去了国外。是我的错。但爸还是希望你去看看你母亲……”白广城声音不觉间已挟霜裹带着些许暗哑，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叶白辞听出了他嗓音中的沙哑听着他的话语，也不禁红了眼眶。

她当年真的觉得是母亲在生她的气，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母亲死了死在了赶在她的周岁礼那天。

但她父亲却说母亲没死，只是偷偷瞒着所有人去国外看病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知道了真相……

他们现在隔着一门之隔，但好像之前有千万个沟渠和山。

白广城不知道女儿在门里听他说，他只顾自己一个人说着，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

那晚他对这个“门”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叶白辞在里面也从头到尾都听了下去，无声的哭泣。

委屈啊，怎么会不委屈。平日里俩人都不怎么懂交流，说话很少。

但今晚在叶白辞心中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她对父亲的印象好像在慢慢的走向缓和。

多年的寒冰，开始裂开了一条细缝，哪怕微不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