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在寂静的夜间响起,惊醒了守门的小太监。
小太监慌忙伸手扶正了被睡歪的帽子,脚步匆匆地走出布棚,靠近门边压低嗓音询问:“是谁夜半惊扰景仁宫?”
门外的小宫女急声道:“公公,奴婢是延禧宫秋贵人身边侍候的菁儿,楚贵人临盆了。”
一听是延禧宫的事,小太监不敢耽误片刻,赶忙将宫门打开。
将菁儿领到寝殿廊下,向守夜的太监禀报:“唐公公,延禧宫的楚贵人临盆了,这是延禧宫的宫女。”
守夜太监光是听到前半句就醒神了,连声说道:“哎呦!姑娘快随我进去,向皇后娘娘禀报此事。”
唐顺明领着菁儿轻手轻脚地往寝殿内走,倚靠在床边的绘春听见轻微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目光扫过,认出了菁儿。
绘春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去,见菁儿脸上并无慌张之意,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先以眼神示意唐顺明,随后转身缓缓掀开纱帐,轻声喊道:“娘娘,娘娘,延禧宫来人了。”
姚金铃被绘春唤醒,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是还未从睡梦中缓过来,直到绘春再次提醒,方才清醒过来。
此刻,一群宫女从门外鱼贯而入,她们井然有序地分工合作。寝殿内新添了几盏烛火,光线瞬间明亮了不少。
姚金铃被绘春扶坐起来,语气慵懒地说道:“替本宫更衣,起来细说。”
绘春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菁儿,轻声提醒:“菁儿。”
菁儿这才反应过来,起身低着头禀报:“启禀皇后娘娘,楚贵人子时末就开始肚子疼。直到丑时四刻,稳婆确认宫口已开,秋贵人特遣了奴婢前来报信儿。”
绘春看了一眼西洋钟,轻声禀道:“娘娘,还有一盏茶时间便到丑时五刻。”
姚金铃从寝殿出来,看见剪秋在指挥着太监清扫地上薄薄的积雪。
一行人穿过延禧宫门外的两个小布棚,刚进入延禧宫设为产房的偏殿,便听见产房内传来安陵容的闷哼声。
夏冬春行礼后,便向皇后禀报:“皇后娘娘,楚妹妹深夜临盆,嫔妾见安伯母挂心,便让她进去陪伴楚妹妹了。”
“而瑞姐姐胎象未稳,她若过来产房等候,难免会受产房的血气冲撞。嫔妾已将弘昀送到瑞姐姐的屋子,用来稳住她。”
姚金铃听到此处,满意地夸赞道:“你做的不错。”
随即话锋一转:“可有派人知会了皇上?”
“回娘娘。皇上近日一直为时疫烦心,日夜操劳。因夜已深,嫔妾怕惊扰了皇上休息,所以还未曾派人通知。”
姚金铃赞许地看了一眼夏冬春,她没想到夏冬春还有让人刮目相看的时候。
“楚贵人宫口刚开,想来还需两三个时辰才能将皇嗣生下。皇上为时疫一事烦心,常常夜不能寐,暂且先不去打扰皇上。”
转而她吩咐剪秋:“让江福海寅时初再去养心殿禀报皇上。”
“是,娘娘。”剪秋领命,退下至偏殿旁的茶房,寻江福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