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铁了心要将她关着。
一地的狼藉被人收拾了去后,便没有人再拿新的进来。唯有玱玹找来的医师一个个来为她把脉,她要拒绝,玱玹便冷着眸子威胁她。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里尽是委屈之色。
医师方才把完脉,她便负气地缩回了手,却见那医师沉思许久,最终扑通一声跪下。
龙套殿下,老朽无能,看不出王姬这是中了什么蛊,更莫提解开了。
几乎每个医师都是这样说。
玱玹的脸也一寸寸阴沉下去,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差遣人送走了医师,随后几乎是克制不住地将沈绾绾逼到榻边角落。
他的双臂撑在墙面上,强势的气息将沈绾绾笼罩其中,身后是流纱帐,她害怕地紧紧攥着。
沈绾绾哥哥,是医师解不开,我我也不想的。
沈绾绾你别这样看着我。
少女的声音颤抖。
纤纤玉指牢牢攥着垂落的纱帐。玱玹此刻的眸子幽沉,就似恨不得将她生吞了一般的可怕。
她虽也曾多次惹他生气,可他还是头一遭如此的骇人,将她关起来不说,因着这蛊,他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
玱玹总有医师会解开的。
见她如此害怕,玱玹终于压下了呼之欲出的情绪,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再次归于平静。
他绝不想让沈绾绾和相柳沾上半点关系。
更何况如今这样一个叫人恶心的蛊虫,若是不能叫这蛊虫解开,他决不罢休。
沈绾绾不肯供出给她蛊虫的人,可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一步步走向门口处,偏生又在门处停住,转头看向她。
玱玹乖乖待着等哥哥回来。
他的声音温柔了些。
就如往常同她说话时一般。
可这话总叫人察觉到几分隐隐的威胁之意,那双如深渊般的眸子直直看着沈绾绾,叫她忍不住颤抖了下。
她乖乖答道。
沈绾绾我会的,哥哥。
那双杏眸紧紧随着玱玹的身影。
直至他从房间中走出去。
沈绾绾忍着脚下伤口的疼,一步步走向了窗边,薄翼纱窗此刻紧闭着,她用力推了下,果真未曾推动。
此刻的她只能寄希望于十七。
希望他就如上次一般,及时地发现她不在,来接她回去吧。
玉台上置了一方铜鼎,泛着花香的袅袅青烟缓慢地散开,这熏香分明是平日她常用的,却不同平日的。
闻着这香气,她竟多了几分困意。
娇躯卧在软榻上,云纱垂下,她寻了个舒适些的位置便浅淡地睡了过去,不知过去多久,香甜的梦中,海棠花开。
她踮脚想去摘一朵海棠,却有人摇晃着枝头,总叫她触不到,逗弄得沈绾绾恼怒了些,抬眸看去,却见是白发白衣的相柳。
沈绾绾相柳,别闹……
她声音含糊的呢喃着。
却下意识地去抓他的手腕。
而涂山璟本小心翼翼晃着她的身子想将她叫醒,却听见她喊了旁人的名字,不觉长眉微蹙。
涂山璟绾绾,醒醒。
可不过片刻,他还是舒展开眉头。
那如玉般皎洁的指攥着她的肩头再次摇了摇,沈绾绾却还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看来这熏香的安神效果还是太强了些。
此刻恰好忆秋跑进了房间。
忆秋还好公子不在,我将那些侍卫都引走了,快带小姐走吧。
忆秋喘着气。
她也是好不容易才用了术法操纵着傀儡叫那群侍卫追着傀儡离开了。
本就打算与叶十七分头行动,她引走侍卫,叶十七来将小姐带走,可她都回来了叶十七竟都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