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2)

在那个简朴的小屋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斑驳的桌面上。父亲并未多言责备我，母亲便已将晚餐准备就绪。一碗清清淡淡的米粥，搭配一小碟咸香的腌萝卜，简简单单，却透着家的温暖。

我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接过母亲递来的粥碗。那粥虽然稀薄，但我并无一丝不满，就着那咸菜，一勺勺地将温热的粥送入口中。

那所谓的白粥，几乎就是清水里零星散落几颗米粒。而父亲碗里的粥，看起来要浓稠许多；反观母亲的，却显得更为清淡。

父亲察觉到了这份差异，无声地将自己的粥拨了一些到母亲的碗中。母亲想要推辞，但终究没能拗过父亲，只能妥协。她带着几分责备地看着碗中的粥，轻声嘟囔：“你劳累一天，理应多吃一点。”

父亲却笑着回答：“你作为孩子的母亲，同样辛劳，也应该多吃些。”

母亲的筷子在碗碟间轻轻起落，仿佛在弹奏无声的乐章，她沉默不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凝视着这一切，笑意如涟漪般在心底荡漾开来，不禁脱口而出：“妈妈，爸爸，羞羞！”母亲闻言，脸颊上飞掠过一抹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桃花，她轻柔地嗔怪我：“傻丫头，别瞎说。”

我嘿嘿笑着，继续安心享用我的晚餐。饭后，父亲主动帮母亲收拾，而后便背起了竹篓，手持镰刀，挂上弓箭，箭袋里装着五六支箭。

母亲看着父亲这副准备出门的架势，担忧地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劝说道：“这样的天气，你还要去打猎？还是别去了吧。”

“不行。”父亲坚定地回答，“如果不去打猎换点钱，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

“可这样的天气，猎物恐怕不容易打到，万一受伤怎么办？”尽管母亲如此劝说，但父亲仍然坚持己见，说村西的老刘也会一同去，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

母亲见父亲已经打开门准备离去，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得化作几句叮嘱。父亲离去时，依然面带笑容，信心满满地承诺会带着猎物回来。

母亲在家中，却总是放心不下，时不时望向窗外，期盼着父亲的安全归来。

而我，无忧无虑地在废纸上练习着毛笔字，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鞠婧祎。父母告诉我，这三个字承载着他们对我的爱，我也深深地喜欢这个名字。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稚嫩的声音：“小鞠，是我，小宣。”

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杨宣，我的好朋友。我急忙请母亲开门。北风凛冽，杨宣的脸被刮得红扑扑的，鼻涕直流。母亲把她迎进屋，暖了暖她冻僵的手。

我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的样子真是喜气洋洋。杨宣见我笑，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母亲却没有笑，关切地询问：“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父母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杨宣摇摇头：“我想来找小鞠玩，就自己一个人来了。”

母亲点头，让我们两个孩子一起玩，自己则离开了房间。我们俩相视无言，杨宣擦了擦鼻涕，突然靠近我，问：“要不要一起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