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啾回来的路上一直低着头,路上深秋的所有叶子,好像都在这时候落下。我和咕啾就像就像等着被埋葬的人一样疼痛。
我的心像是被滋生出的藤蔓一样蔓延着。
走到路口出,我看咕啾,发现她哭了,她一直在小声的呜梗咽。
我们每天晚上在家的时候,什么都一起做。
洗澡的时候咕啾瞪着自己的身体一句话不说,她不是拿毛巾死命地擦,就是不断地冲水。抬头望向那片大镜子的时候,她头发披散,用手一遍遍摸自己的身体,用很长的指甲在上面抠,抠出一条条的血疤,那些疤痕后来都相成了粉红色的印记,看上去暧味极了。
咕啾的身体就是这样遍布伤。有的时候她会用牙齿来咬自己的手臂,直到疼得哭出声来,在淋浴声音的掩盖下放声大哭。我从来没有制止过她,我只是看着,每次心都像死过一遍一样。
咕啾拉拉我的手臂,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靠上来。
林咕啾阿负,你就像我的姐姐。跟你在一起,超有安全感。
她的眼泪直接滴在我卷起袖子的手臂上,刚开始很温暖,风一吹就变得冰凉刺骨。我能想象出咕啾拿着一把刀在我手臂上割,然后神情魅惑地舔着我的血的表情。
我也爱她,我也想保护她。这些很矛盾,却可以解释,很容易就可以搞明白。我们都在疼,我们都在爱。这种戏码一直在重复,我们没有办法。
咕啾看着远方,表情像极了六岁那年的沈妤,她眯着眼睛,靠着我说,
林咕啾阿负,伯贤的右手,是作家的右手啊。朴灿烈就这么把他毁了。
沈负嗯
我点点头,很多时候多话没意义。
咕啾回头看我的时候我发现她瞳仁里依稀有我的影子,
林咕啾沈负,我不是第一次。
我瞪着她,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然后她大笑,直到眼泪出来了,之后她念了一句小说里的话,伤我最深的人回过头来告诉我,别太残忍。
然后她缓慢地开口,
林咕啾沈负,我是个肮脏的女孩子,我是不被祝福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看着我和思漫说,
妈妈灿烈去了广州,和一伙人去的,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出家门的时候,咕啾又折回来,她说
林咕啾沈负,我们一起去。
我看着他,点了下头,我想我们都是被蛊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