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直觉果然是没错的。高考完，森哥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

那一刻，我的世界兵荒马乱，海水群飞。

高考志愿我还是填了他的学校。

我想看看，是哪个幸运的姑娘落入了我少年郎的眼眸。

哥哥去当兵了，连去大学都是森哥带我去的。临走前他嘱咐森哥要好生照顾我。

森哥说：当然会的，你小妹就是我小妹。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格刺外耳。

我是到了大学才见着森哥女朋友的，她叫南姜。

我好像见过她，在高中的时候。

南姜身材高挑，眼眸清澈，亮闪闪的；高挺的鼻梁让她的五官立体起来；唇瓣是淡淡的粉色，很漂亮。

她的眉眼有些像刘些宁，是让人一眼惊艳的长相。

不过我最喜欢的是她那一头卷卷的长发，是玫瑰花瓣卷曲的弧度，有那份娇艳又有那份芬芳。

森哥是个温柔的人，这一点在南姜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会在过马路时，紧紧牵着南姜的手；他会南姜在生理期时，给她准备好热水袋和红糖水；他会在南姜睡不着时，给她讲故事……

这些都是我曾幻想过的。幻想变为现实，只可惜女主角不是我。

大学的日子倒也没什么不同，平淡无奇，波澜不惊。我和森哥的关系也没有什么改变，不温不火，毫无进展。

在经历了无数次感情方面的洗礼后，我渐渐接受了森哥谈恋爱的事实。

大一上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落下了一道让我这辈子都难以走出的阴影。

母亲打电话来告诉我，哥哥为了救别人，牺牲了。

在无法从震惊和悲痛中抽离出来时，我晕倒到了宿舍，我依稀记得，是森哥冲进来抱我去了医院。

无大碍。

于是我们马不停蹄地飞回家，看哥哥。

我在哥哥的遗像前守了三天，也因此连续高烧了三天，睁眼时，看到的是满眼血丝的森哥。他穿着孝服，风从门缝里溜进来，吹起了他眼眸里的疲惫和心疼。

他没有出声安慰我，只是把我揽入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

再回到大学时，我能明显地感觉到森哥和南姜的感情不太稳定，吵架频繁，光是我见过的，就有不下五次。

看到森哥难受的样子，我很心疼，但又不敢多问。我那时觉得南姜是无理取闹的，没有人比森哥对她更好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矛盾，一切源于我。

那天，我照常去图书馆看书，经过一条小路时，我听到了不太清晰的争吵声。

我本想避开，转身一刹那，那听了四年清亮又温柔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我猛然转回身，意识到这是森哥和南姜。

我放轻脚步，走近了些。他们的声音清晰多了。

南姜的眼睛红红的，但倔强的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森，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到底我是你的女朋友还是司沐是？”

“这件事情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遍吗？一开学我就和你说了，你自己也说理解。”

森哥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或许也意识到了，语气稍软了些，又说，

“司沐是司渝的妹妹，那她也是我的妹妹，司渝……他不在了，所以我不可能把她丢下不管的。”

“我知道的……我这么大的人了，我们也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不想跟你闹的，每次因为这件事跟你吵我也很难受。”

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南姜吸吸鼻子，

“但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我看到你们……看到你们相处的时候我就是很难受，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