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你！你天天去那个小学校干嘛啊！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高三了，你还等什么！”周扬母亲盛着饭道。“那里缺人吗！世界上志愿者有的是！学校又不是没有员工！怎么就独缺你一个人是吗！”
“眼泪拌米饭”好像真的很平常。总是这样，吃饭的时候永远不是在吃饭，而是永无休止的说教。
周扬攥紧了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松了气。
“怎么？社区人很少，就单靠着你一个人献爱心？没了你学校还不转了是吗！你上赶着去，人家也不见得给你落什么好！一天天不务正业，你有能耐你把学习搞上去！”说道激动处，还用筷子在空中比划着。
人总是无助的，攥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紧，关节凸显了出来，指尖也开始泛白。
周扬抬头，眼里带着愤怒和些许哀伤:“妈！”
他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来。他把头扭开，轻轻的放下了筷子，好像连同筷子一起放下了什么东西。他独独站起身来。过了半晌，只说了句“我吃饱了。”放下筷子，进屋去了。
周母看到着，也不禁生气，你在和谁摆脸子！
“我说错了吗？学校就缺人缺到要你一个高三生也去了吗！”她盯着周扬那碗没吃完的饭，又转身把那碗剩饭狠狠地倒进了垃圾桶。
愤怒永远在沉默中爆发。周扬用力拉开自己的房门:“你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吼完这一句，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尽管他知道，沉默是最好的办法。等她说够了，也就不再说了。可总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说清楚，值得他反抗的。
许是认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周扬转身默默关好了门，就这么靠着门坐下了。他不明白，他也不懂。为什么，单单就变成了这样呢？
坐了半晌，他拿起那本陪着他站了不知道多少堂课的英语书，坐在床边看了起来。可怎么都看不下去。明明一切都恢复了寂静，只余下窗外，风吹动柳条的沙沙声。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单词。一个个字母却好像抽丝剥茧，扭曲重组变成了母亲口中的话。“记不住单词怎么了！你多努努力，别人背五分钟你背十分钟不就记下来了！”“你就不能把学别的科的时间多用在单词上吗？背个单词有那么难吗？”
什么都看不下去，什么都不想去想。
他走到窗边，看着被风吹动的柳树和树下拎着棍子做武侠梦的小孩子们，直到太阳淹死在地平线。
……
手机弹出来两条消息，是苏茜的。他叹了口气，仿佛把糟糕的情绪赶了出去。
另一边，方鱼收拾好了东西，回家路上买了包泡面。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也不是爱吃，就是单纯的穷。剩下的一千七百多块，既要交各种费用又要解决一日的三餐。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方鱼回家吃完了泡面，看着支付宝的余额陷入了沉思。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