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主人，请不要赶奴走。”那人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地上，身上的粗布麻衣打着补丁，洗的发白。

苏秋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从阁中偷跑，体力不支倒在路边。失去灵力，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大家的累赘。

自睁眼开始，便是面前的人在事无巨细的照顾她。她有些恼火，不知道淮颂的意图何在。

“滚，或者死。”苏秋对陌生的事物都充满警惕，没有人会用平常心看待怪物，这是她深入骨髓的理念。

“任凭主人处置。”

苏秋拔出枕边的佩剑，逼迫他抬起头，剑尖划过他的下巴，留下浅红的印记。她的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那人唯唯诺诺的微闭着眼，不敢直视她。

“你是我的？”苏秋轻笑，上一个跟她说这句话的人，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名字。”

“是的，主人。”那人不敢大声说话，“东方冥。”

苏秋带着他在这个边陲城市买下一座府邸，东方冥最后还是被她留了下来。

夜幕降临，东方冥在柴舍里收拾出自己睡的地方。千百年来，他的身份只能睡在柴舍。

“不必睡这，随我去偏房。”

苏灵站在门口，心中疑惑，这可是苏秋第一次主动留人。

“主人。”东方冥跪下行礼，一双手将他轻轻托起。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善意，与白天相比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

东方冥从前也跟过有特殊癖好的主人，一时猜不透她的想法。

“我不是她，初次见面，我是苏灵，白天那个是苏秋。”

东方冥低头数地上爬过的蚂蚁，从那天开始，他就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是跟主子们不一样的，他生而为奴，注定要比其他人低上一等。

“不用紧张，认真服侍，不打歪心思，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苏灵跟苏秋共用一具身体，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这个世界并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只能说是罕见。

“不敢。”东方冥跪下谢罪，他不会有任何反抗的思想产生，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更是因为他无法挣脱的枷锁。

苏灵猜想，苏秋是因为同病相怜才将他带在身边，被主人抛弃的奴隶可不会有好下场。

“以后你们相处的时光不会短。”苏灵领着他到侧卧，整座府邸只有他们三个人，苏灵喜欢清静，苏秋受不了陌生人的气息。

话说回来，淮颂也不见了。

苏灵看向被晚霞拉长的影子，失去灵力，她连感知周边的环境都做不到。

“遵命。”东方冥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住在房间里，有床还有被子，空气也没有腐烂发霉的气味。

“姐姐最近心情不好，没事别往她身上凑。”苏灵知道很多奴隶都希望通过混脸熟来博取好感，她不排斥这种做法，只是这个方法用在苏秋身上，无异于找死。

说来也是奇怪，寻常人被废去修为是必死无疑的，修炼之人之所以能长寿甚至永生都离不开灵力的支撑。修为被废就无法操控灵力，身体的机能会迅速下降，直到死亡。但她们已经失去了半个月的灵力，除了身体容易疲劳外没有任何的异常。

“灵小姐，主人会给奴赐名吗？”

对于奴隶来说，只有冠上主人的姓氏才会有归属感，寓意重获新生，东方便是东方冥上一个主人的姓氏。

“苏冥？我想不会。”

无论是苏灵还是苏秋，都痛恨苏家，从前也没有先例，不过具体情况，还是得苏秋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