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被视为神童,小科学家,从小就有超乎常人的智商,但……小孩儿依旧只是小孩儿,喜欢幻想,喜欢尝试新奇的东西,不懂大人的那一套理论,固执且倔强。
有一天男孩儿突发奇想,他要在屋顶上种一棵树,一棵属于自己且独一无二的长在屋顶的树。
他不顾家人的反对与劝说,兴奋且充满期待。他精心挑选了一棵小树苗,小心翼翼的将他栽在了屋顶上。
“小树啊,你要快快长大哦~”男孩儿爱惜的摸着他的小树,独属于他的小树……
男孩儿每天都在细心照料这棵树,甚至天真的给树起了个名字,叫,任于阳——在任何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身处于阳光之下……
在梦里他看到了小树长高了,成为了参天大树,高耸入云,望不到尽头。男孩儿很高兴,在梦中,他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但,这终究只是一场梦……
“少爷。”
放学后,男孩如往常一样坐进了自家的车。透过窗户,他看到外面的天被闪电劈开,雷声滚滚,像是天最后的挣扎与嘶吼,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远处已经黑成一片,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像是黑暗里怪兽的眼睛,仿佛要挣脱束缚毁灭天地
黑云压城城欲摧,风雨欲来风满楼。
“碰”的一声巨响,在男孩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眼前一片混乱,玻璃渣与鲜血四溅……
和蔼的司机大叔死死的护住他的身体,没有让他受到一丝伤害,只是司机大叔却没了生机。
他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他颤抖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
远处火光冲天——那个方向是他的家!
此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跌跌撞撞的跑向家的方向。
眼前是一片的血红——大火熊熊燃烧着,将黑暗的天照的明亮,但这亮光却将他的双眼刺的灼痛。
在这火光中他看到一点点的绿色,那是……是他的小树……
几个人影冲出来,耳边混乱一片,尖叫,大喊,哭声……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有人在拉扯他,但是他不动,恐惧在心头萦绕,他的腿怎么也迈不开。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盯着院子中的血红一片——母亲,他看到血泊中母亲的身体,白色的裙子上被鲜血浸染,突出的眼睛无神的看向他。
雨倾盆而下,却浇不灭这火,这火仿佛是从地狱中燃烧出来,带着恶意,带着魔鬼,将要夺去了他的所有……
突然他看到父亲朝自己奔来将他扑倒,却听见子弹进入血肉的声音。
“活下去……要活下去……”
父亲说完,便再也没有下文,他摸了摸脸,手上还有温热黏糊的东西——那是父亲的血,司机的血,还有更多对他好的人的血……
雨越下越大,血腥味带着人肉烧焦的味道,在雨中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加浓重。
男孩儿的眼睛早已模糊一片,与雨与血混合在一起。
他再也承受不住凄厉的嘶吼!带着绝望的痛苦,带着满心的仇恨,向苍天嘶吼!
“啊啊啊——”
十年后,在昏暗的地下室里,一盏白炽灯将手术台照的通亮。穿着白大褂的银发青年修长的手,握着手术刀,冷漠的看着锋利的刀尖在肌肤上划出一道道血口,鲜血溅到白大褂上,绽放出一朵朵彼岸花,美丽而妖艳。
手术台上的人被痛醒,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然而青年也不管,只是专心的解剖着,连眼都没眨一下,不顾手下人狰狞扭曲的脸和痛苦的哀嚎,表情冷漠而麻木。
他,在解剖活人!
今年将要手套去掉,提出一桶鲜红粘稠的液体来到房顶,房顶长着一棵树。
他将液体倒在树下,眼神温柔,轻轻抚摸树干,与刚才拿着手术刀的,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的小树啊……从地狱里活出来的树啊……”他呢喃着,却是一颗泪珠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