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
陆越的话回荡于耳廓间,几秒后诗馥的双眼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盖住。
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坠入了深渊。
眼睛上传来的温度,又像是处在一个温暖的空间之中。
“咻——”
是烟花冲向天际的声音,在烟花炸开的瞬间,陆越将手放开。
“嘭——”
璀璨的烟花在黑夜之中异常的清晰,以夜为背景的烟花剧幕在此时拉开帷幕。
在A市的城区范围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即便在郊外,也有着严厉管控,诗馥不敢想象陆越费了多少心思。
诗馥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他直视着陆越的眼睛,刹时有千言万语堵塞在心头,欲言却开不了口。
陆越将她拥入怀中,两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感受对方身上温暖的气息。
在烟花的巨响中,诗馥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寂静的夜中,在雪地之上,两具温暖的身体相拥,泄露出对彼此最纯真的爱意。
诗馥凭着烟花炸开带来的光亮在夜中描绘着陆越的轮廓。
从深邃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性感的薄唇,无一不透露着陆越独特的美感。
察觉到诗馥的目光,陆越俯视着她,性感的薄唇微张。
“你确定要一直看着我吗?”
诗馥没有收回目光,反而更加大胆的看着陆越的眼睛,不知不觉间她开口道“你很好看。”
“光看可没意思,要摸摸看吗?”说着他已经抓起诗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诗馥就着陆越的手将右侧的脸颊摸完,微凉的触感让诗馥的身体打了个激灵
“烟花好像快完了。”诗馥看了一眼盛开的烟花。
陆越放下诗馥的手,不轻不重的捏着诗馥纤细的手指。
“所以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呢?”
诗馥想了想,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陆越,今后的岁岁年年,我陪你一起度过。”
“不论是荆棘满布,还是繁花似锦。”
她的话像是放慢了倍数,一贯记忆好的陆越在此时竟有些记不住诗馥所说的话。
诗馥在心中犹豫再三后,拉着陆越的衣角往下拽,她含羞说道“你低一下头。”
陆越沉浸在刚才的话语中,诗馥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得很清楚,他顺着诗馥的话,低下了头。
诗馥举起双手捧着陆越的脸,在陆越的脸上笨拙的印上一个吻。
感受到脸上湿热的触感,陆越的瞳孔猛缩,身体僵硬在原地。
陆越的双手不知所措,随后他紧紧的抱住诗馥,脸上的那抹湿热感在风雪中已经慢慢消散,但在陆越的心中却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十年前播在心中的种子,此刻好像在疯长生芽。
他张了张干涩的嘴,嘶哑的问“我可以吻你吗?”
诗馥的脸颊爬上红晕直至耳尖。
她紧张的捏着陆越的衣角,开口“可以。”
无形中拉扯的红线此时在寂静的雪夜里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言慕。
“诗医生,顾小姐在你的办公室。”
闻言诗薄加快了脚步走到办公室,在开门的一瞬间,他想过无数种打招呼的方式。
但在开门看到顾逸柠之后,他组织好的语言一句也说不出来。
“诗薄”顾逸柠在看到诗薄后站起身喊道。
诗薄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顾逸柠半边红肿的脸,他拧眉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顾逸柠愣了一瞬,她抬手摸上脸颊,火辣感从脸上传到四肢百骸。
不好的记忆在眼前回溯。
她有些哽咽的张口“没事。”
诗薄察觉到她的情绪,他起身给顾逸柠倒了一杯温水,坐到她的身旁“他打的?”
不用明说话里的“他”是谁,因为二人的心里都一清二楚,“他”是指谁。
顾逸柠没说话,但诗薄却更确定了。
诗薄坐在她的身旁,没有安慰,但这却胜过了安慰,或许再多的安慰也胜不过一时的陪伴吧。
“嗡——”
一阵突如而来的震动声打破了这安静的一幕,顾逸柠拿起手机,看着来电人,她转过头看着诗薄,迟疑几秒后,她滑动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愤怒的质问“顾逸柠!你在哪里?!”
顾逸柠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诗薄。
“你最好是现在给我回来,让我找到你,你知道后果!”
顾逸柠深吸一口气,嗤笑一声,说道“后果?是杀了我吗?”
顾逸柠的语气中听不出是否愤怒,与之相反,可以听出她异常平静的语气。
见顾逸柠还是不松口,顾克只好拿出杀手锏,笑着说“你别忘了,你母亲还在我的手里!”
听到顾克提到自己的母亲,顾逸柠只恨没能下药杀了他,很快顾逸柠的眼睛被憋得通红。
“现在回来还来得及,我和程少在这边等你。”顾克说。
“你以后都不用拿她来威胁我了,”
“她已经死了。”
顾逸柠说得平静,诗薄在她的语气中却听出了绝望。
就在不久前,顾克将她强行带到酒店和程家的人吃饭,在饭局开始后不久,她接到张欣的电话,她的母亲在卧室割腕自杀了。
她匆忙的跑回母亲的住处,看到的只是面色苍白躺在血泊中毫无一丝生气的母亲。
她没到来之前,张欣就已经打了急救电话,可医生到来的时候,告诉她:请节哀!
在绝望之中,她突然就很想见到诗薄,亲人的去世,谁也不能挽回,但此刻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陪伴她的人,陪伴她度过这难熬的日子。
“什么?!”顾克突然发怒。
顾逸柠却没有理会,她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放在一旁,她仰起头,无助的看着天花板想要将眼泪憋回去。
诗薄轻轻的拍了两下顾逸柠的背,语气温和的说“我的肩膀借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诗薄说出这句话时,顾逸柠彻底就绷不住了,她靠在诗薄肩上失声痛哭。
诗薄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替顾逸柠拭去眼泪。
“阿薄,我没有母亲了...”顾逸柠哽咽道。
“嗯”诗薄的声音嘶哑,他感到有些无措,他并不知道怎样安慰顾逸柠,他能给她的或许只是一个拥抱。
他将顾逸柠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顾逸柠却被他的行为所逗笑“你是在诓小孩吗?”
“嗯,在诓我的小孩。”
顾逸柠突然就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直起头看着诗薄。
就听见诗薄说“我有一个女朋友,今年是在一起的第四年了,但是她好像不需要我了”
“我一直在等她,只要她来找我,跟我说一句好话,我就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继续对她好”
“但是她已经来找过我很多次了,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说一句好话。”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诗薄的语气中带着失落的情绪。
“我没有不需要你...”
顾逸柠再次红着眼睛,泪眼婆娑的拽着诗薄的衣服说。
许是哭累了,顾逸柠枕着诗薄的肩膀睡了过去,看着肩上泪痕未干的人,诗薄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开。
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到休息室,将人放到床上,走出休息室前,诗薄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人,随后轻轻的将门关上,离开休息室。
他斜靠在窗棂上,寒风吹过时,刺骨的寒冷打在脸上,诗薄却没有感觉,他看着窗外的风景,只觉悲凉。
“啪”
他皱眉点了一根烟,猩红的烟头映射在黑眸中,雾气氤氲在他的面前,看不出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