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耳边汽车鸣笛不止,不时夹杂着骂咧声。
一个看似十二三岁的少年狼狈的斜靠在路边的人行道上,少年身着的白色衬衫上泥点遍布,小臂上斑驳的伤口还渗着鲜红的血,原本蓬松的头发在雨水的洗礼下紧紧贴在额头上,少年的脸色苍白看不出一丝生气。
“什么玩意!真晦气!”路过的男人嘴中吐出一口痰骂骂咧咧的从少年的身旁走过。
面对男人的恶意行径,少年不满的皱眉,尝试起身,却不曾想自己现在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他倔强的缓慢扭动着腰肢,却在雨声中清晰的听到“咯吱”的声音,他倒吸一口凉气,无奈的死死盯着头顶的路灯,似在坦然接受事实。
“喂!你需要帮忙吗?”一个撑着蓝色雨伞的女孩倒着出现在少年的视线中,他看了女孩两眼,转而偏过头不再看女孩,他只是希望眼前的这个女孩可以快点走开。
“你霸道总裁啊!这么高冷!”女孩自顾自的说着“今天算你走运遇到了我,要是其他人你看他们会不会搭理你。”
地上的少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他的脖子,他感觉有点窒息,眼前的所有事物好像也都在以他为中心不停的转动。
“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跟我说话很掉面子吗?”女孩蹲下身子轻轻推了推少年的手臂,却感觉到有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粘在自己手上,她伸起手放在灯光下定睛一看,自己的手被鲜红所晕染,她感到手足无措,心中布满惊慌,她尝试跟少年沟通“你...你怎么了?”见少年不语,她感到更加的失措“你...你等等我,我去找人来救你!”
她将撑开的雨伞放在少年的头边,向来时的路疾步跑去。
少年感到眼前的景象慢慢的模糊到最后他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哥,你走快点,他快要不行了!”女孩拽着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往前走。
“我知道,你慢点,等会摔了!”被拽着的少年有些不满道。
“就在这!”女孩将蓝色雨伞拿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
“怎么办?哥。”
“先带他回去让咱爸看看。”少年眉头微蹙“你搭把手,我背他。”
“哦,好。”
无尽的黑夜中三人的影子在蒙蒙细雨中被无限拉长,从此刻开始他们的故事迎来序章。
“爸!你快来看看,他好像快不行了!”刚进门的女孩喊道。
只见从屋内走出一位面色和蔼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我去拿听诊器,先把他放在那边。”中年男人匆匆扫了一眼背上的男孩,就跨步走向另一个房间。
“哥,你说他会有事吗?”女孩盯着床上的人问。
“不知道,等会爸看了才知道。”男生平静的回答女孩。
“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重?”中年男人皱眉道。
“真的很严重吗?”女孩在一旁嘟囔。
“你们在哪里遇到他的?”
“就在巷口的那条路上,有什么问题吗?爸爸。”
“诗薄!你妹妹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一旁被训斥的诗薄一言不发,低着头接受来自父亲的责骂。
“爸,你别怪哥哥,是我求哥哥背他回来的。”诗馥拉着诗哲远的衣角。
“我没有怪你们,我只是生气你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帮助他,难道就不害怕他是坏人吗?”诗哲远的语气缓和下来。
“见死不救非君子,不是你教我们的吗?”诗薄开口“生命至上,既然选择了救他那就应该不要在意他是否是坏人,如果他是坏人自然会有法律裁决他,我不害怕他是坏人,我怕等以后我长大想起自己曾经见死不救,这件事会困扰我一生。”
“哈哈!阿薄,你真是长大了啊!”诗哲远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欣慰的笑。
“行了,你们两个去让你妈妈给他弄些热水,帮他清理一下,我先帮他的伤口处理一下。”
“嗯,好!”
生命如同脆弱的烛光,随时可能被风吹灭,在生死交替中人们希望自己的人生中的生命之光可以照耀自己,然而并不是所有的蜡烛都可以被点亮,也不是只要希望就可以成为现实。
“馥馥、阿薄,你们回来了!”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
“昂,我们回来了!”两人异口同声道。
“玩得怎么样啊?”
“没去玩,在路边捡到一个人”诗馥停顿了一下“爸正在帮他处理伤口。”
“没事吧?”女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她看向诗薄问道。
“没事,你不用担心”诗薄回答“有热水吗?”
听到诗薄的回答,女人松了一口气“我刚刚烧了些,你看看热了没有。”
“嗯,好。”诗薄转头看向诗馥“你回房间换身衣服,然后去我房间拿一套我的衣服下来。”
“哦,那我去了。”
“妈,有新毛巾吗?”
“有的,你看看那个白色的柜子里面有没有。”
“好。”
诗薄打好热水回到就诊室就看到一家老爸满脸愁容,他将热水放在地上,轻声问“可以活吗?”
“可以,就是我们这没设备,药品也不齐全,毕竟只是一个小诊所,怕是要送去医院。”诗哲远放下手中的镊子“我简单的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你小心点先把他清理一下,我打电话联系你赵叔。”
“嗯。”看着拿起手机出去的诗哲远,诗薄心中有些难过。
当初诗哲远也是一位很优秀的医生,业内业外没有人不知道他,只可惜天妒英才,诗哲远遭人陷害,一夜之间从人人吹捧的优秀医生到被医界除名,他没有任何怨言,也不为自己证明,别人问起他时,他只是笑着说“清者自清”,后来他与妻子商量开了现在的诊所,诗薄可以看出他还没有放弃,有一天放学诗薄问诗哲远还想不想回医院上班,他怔楞了一会,随后笑道“在哪不是上班,没有区别的。”是的,在哪里都是上班,可是那是他一直追寻的梦想。
诗哲远拨出电话,电话快接近挂断才被接起,诗哲远看着接通的电话开口“老赵,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