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路实给顾生打了个电话，想为今天的事道歉。
“喂顾生 对不起啊今天，我真的忘了这回事了，看见秦立受伤我就没想起来那么多，本来想发信息告诉你一声的，结果手机没电了，到了医院借了充电器才充上的......”
路实一股脑说了这么多话，那边也只是沉默的听着。
“嗯，上次你要我洗的照片弄完了，明天你来拿吧。”
路实听着顾生语气冷清，但却没听出有不耐与生气的情绪。
“嗯好，我.......”
“嘟...嘟...嘟...”
想你了..........
路实还没说完，那边顾生就挂了电话。路实看着灭掉的手机，心里隐隐泛出一丝不对劲，但他没细想，冲了个澡就睡觉了，明天周天有晚自习，作业还没写呢。
路实这么想着，渐渐进入梦乡。
“满意了？”
顾生冷漠的看着桌子上自己的手机，壁纸是一位少年在海边的背影。
“顾生，虽然说我不能经常看到你，不能经常管你，你妈也管不了 可是你怎么能这样？”
黑夜中，说话的人正是顾昌。
“男的跟男的......”
“你如果跟小女孩处了对象，你这个年纪我也不会说你，可你....”
“趁早断了，要是让我再发现，你就转到我的学校里。”
顾昌在H市投资建了一家私立学校，这里有7％的股份都有他的名字，其实只要仔细调查过的人都知道，那不是一家合法学校，里面做着谁也不知道的勾当，即使是连顾昌这个股东都不知道。
“......嗯，高考完就跟你走......”顾生声音暗哑。
顾生闭紧了眼，顾昌突然把灯打开了。
“关上。”
顾生走到阳台点了根烟，红色星光在黑夜里仿佛如烟花一般亮闪。
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顾生摸摸口袋，仿佛是摸到在意的东西，才默默把手伸到脸前，按了按太阳穴。
他吐了一口烟，就把刚烧一半的烟用手摁灭，摁灭的烟头生出丝丝白烟，顾生的食指被烫起一个泡，但他脸上神色自若，转身走向卧室。
卧室内漆黑一片，顾生脱了外套躺在床上，枕着双手看向窗外
悬挂在天际的月亮还没睡，皎洁的月亮流露出清冷温柔的光辉，打照在街边的过路人身上。
街边路灯依然在亮。
顾生不知缘由对月亮有些恼怒，起身把窗帘粗暴的一拉，然后又颓废的躺回床上。
灰色窗帘遮盖了大部分的月光，唯有一缕月光透过缝隙映入屋内，投入到桌子上俩个少年的合影。
顾生盯了一会，想起身把相框扣下，但是莫名没力气去动了，只好偏过头，细细琢磨近来的事。
四天前，华瑞安闹到了顾昌投资的学校，砍伤了一名老师，恰巧那位老师是校长的远房亲戚，平日里没怎么联系，但是出了事校长却揪着不放，以此来暗戳戳的在股东会上对顾昌暗示他的股份拿的多了点。
顾昌也自觉理亏，让出了2%的股份，又找了个精神病院把华瑞安塞进去。
后来顾昌带着怀孕的陈晓到了顾生的城市，应华瑞安进精神病院前的叮嘱照看顾生。
这段时间顾生没去上学就是每天都去找华瑞安，虽然顾生不知道找华瑞安到底干什么，但是他不想去学校，他不能去。
“妈，你让顾昌过来干什么，我成年了，早就成年了。”
顾生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华瑞安衣摆上鲜红的痕迹。
“你又自残，那帮人不检查违禁物品？”
顾生看着眼前的母亲，双眼暗淡无神，就这么沉默的坐着，坐着。
顾生来找华瑞安大多数都是顾生说个不停，有时候碰上华瑞安清醒，俩人也说个大半天。
顾生就这么躺着，黑夜中，有一颗不知名的液体流出洇湿了枕头。
见不得光的爱，像是一轮幽幽的月亮，你以为被它照亮过的，那不过是你晒到的一点假光，像偷来的，最后都变成一盆凉水，淋得你发抖罢了。
路实起床坐在床边愣了一会。
没有顾生还挺不习惯的，他搓了搓脸，穿上衣服去刷牙。
他这几天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但是细想还觉得没什么，刷完牙点了个外卖，坐在桌前写作业。
手机响了。
“喂路实。”
秦立的声音，路实想也没想就应了。
“嗯秦立哥。”
“昨天晚上的事你想明白没有。”
秦立这么一说，路实才猛地想起昨天秦立跟他说什么了。
“哈哈哈哈那个.....其实.....”
碰巧这时候顾生打了电话进来，路实送一口气。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哈。”
路实没等秦立说话就挂了电话接起顾生的。
“顾生顾生，你真的，爱死你了。”
那边顾生好长时间没说话，路实以为顾生怎么了。
“怎么了？”
“没事，照片洗好了你来京盛路道口来吧，我正好在这。”
“哦好。”
路实总感觉顾生有点冷清，但还是穿上衣服下楼了。
刚一出单元门，就看见了..........
“秦立哥？你怎么在这？”
路实问完才想起来秦立和他一个小区，正好是对面楼，问这个问题着实有点蠢。
“我来找你，你干嘛去？”
秦立倚在一颗树旁，嘴里叼了根棒棒糖。
“我去找顾生拿东西。”
“在哪？”
“京盛路口”
“一起吧，我去那边买点东西。”
经过昨天的事情，路实根秦立一起走总感觉不自在，还好京盛路没有多远。
“顾生！”
路实看见站在路口的顾生，走进看见顾生嘴里叼着烟，眯着眼看了一会。
顾生好像全然没察觉到路实的目光，把东西递给他，转头看着秦立。
“我跟路实有话说。”
虽然没明确说让秦立让开，但是这语气秦立也不是听不出来，转头朝路实摆摆手，在距离他们6，7米的一个小超市买东西。
路实看了看周围没人，在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抱紧了顾生，把头埋进顾生的颈窝，用力吸着他的味道，清冷的木质香路实很久没闻到过了。
“顾生，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上学，什么时候回家。”
顾生明白，路实说的回家是回路实家俩人住在一起。
顾生很想反手抱住路实，都是手却把路实从自己身上扒了下来。
路实茫然的看着他，顾生嘴一张一合。
“我们分了吧，没意思。”
顾生神情冷漠，路实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喃喃道
“....没意思？....什么没意思？”
路实声音有些颤抖。
“我说分了吧，没意思。”
“什么？顾生你....”
“还他妈听不明白吗？我说没意思，分了吧！”
这一句是顾生吼出来的。
路实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顾生跟她提分手，手里的照片散落满地。
“顾生你说过的，你说不会让我受委屈，不会让我伤心，不会提分手的。”
顾生一怔，顾生确实说过，不过那是第一次完事的时候抱着路实睡觉说的，当时以为路实睡着了，他才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是，我是说过，不过怎么了？我他妈玩腻了，我现在他妈的觉得男的和男的很恶心了，怎么了？我恶心，我受不了。”
路实脑袋一片空白，听到顾生说“恶心”脑子轰的一声
“我想和你好好地谈场恋爱 我们可以熬过好几年 可以等爸妈问起来的时候特别骄傲地告诉他们 我俩已经多少年了 那时候没人会阻碍我们 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会有人发现 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城市 我可以走到哪里都拉着你的手，想和你有个家.......”
“然后呢？然后呢？那又怎么样？我以后能跟你有孩子吗？你他妈能生吗？你能生还是我能生啊！恶不恶心啊路实？你想怎么样要强加在我身上吗？”
路实话还没说完，顾生就一连串说的话猛地堵住了他的嘴。
路实控制眼中的泪不流下来，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好。”路实只觉得现在自己脑子生疼“顾生，那就断的干净一点。”
路实说着，蹲下身子捡起地上散落的照片在顾生眼前撕了个粉碎。
顾生眸光闪了闪，终是没阻止他。
“撕了就好。”
顾生撇下这一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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