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阿生!”青涩稚嫩的童声在身后想起“所以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嘛”
顾生仔细想了想,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回答“是啊路实,以后可以找我玩了!”
路实听到他的回答脸上露出愉悦,但小孩仿佛有面子似的把愉悦压下来,也学着顾生奶声奶气的说
“好,我会去的。”
两个小屁孩就这样玩着,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有一天,路实跑到隔壁的院子去敲门
“阿生阿生你在家吗?”
门后出现一个女人。
“小路啊,来找顾生吗?”
说话的女人正是华瑞安“那你等等我去叫他”说罢,便转身进入房间。
路实其实很想进去叫顾生,但是这是别人家,妈妈说不可以不经过别人同意就随便进别人家。
不一会顾生就被华瑞安推着走了出来。
“去玩吧。”说着,华瑞安便关上了门。
路实看见顾生脸上的干涸的泪痕,又看了看他捂着右耳的手里渗出血迹,连忙扒开顾生捂着耳朵的手,紧紧攥着他占着血迹的小手,看见耳朵不知道哪里的伤口,就是流了很多血。
路实哪见过这样的场景,顿时吓了一跳,但是随即又开始担心顾生。
“阿生...你这是怎么了?”路实小手不敢碰顾生的耳朵,怕把他弄疼了,便用嘴给他耳朵呼呼。
顾生似乎是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渐渐有哭声,手攥着路实的手抽泣,有害怕,委屈,也有疑惑,为什么妈妈会这样对他......
路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默默抱住顾生,像妈妈哄睡自己那样轻拍着顾生的背。
顾生被他安抚着,抽泣声渐渐变小,在路实耳边小说嘀咕一句。
“路实...我疼...”
路实抱紧了他,又松开,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阿生我带你去找我妈妈让我妈妈给你包扎一下好吗?”路实抓着顾生的手。
“好。”
两个小团子便拉着小手,往路实家院子走去。
“妈妈妈妈”路实朝家里叫了一声,很快门就开了。
王梦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团子,问他们什么事,路实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后来王梦给顾生消毒时试探的问了问华瑞安为什么会打他,但是顾生一直紧紧抓着路实的小手,一个字也没说。
包扎完后,顾生的耳朵像是长了个“馒头”。
“不知道伤没伤到耳膜,到时候还得去检查一下。”华瑞安把纱布之类的东西收拾起来。
“顾生啊”王梦蹲下身子抚摸他的头“能跟阿姨说说怎么回事吗?你妈妈为什么不给你包扎啊”
小小的顾生就这么站着,任由王梦抚摸着他,但是嘴却抿成了一条直线。
王梦见他也不愿意说什么,便也没强迫,用手蹭了蹭他的鼻子。
“算了算了,如果你觉得疼可以随时来找我,下个星期带你去检查吧,要跟你妈妈说一声哦”
顾生点了点头,转头对上路实担心的双眼。
他走过去牵起顾生的手,拉着他去外面玩。
很快到了检查的时间,这些日子顾生也隐隐感觉到他的耳朵不好使,但他不敢跟妈妈说,因为妈妈没钱,还会生气说不定又打他一顿,把耳朵听不见声音的恐惧压在心底,自己默默抱住自己的头安慰自己。
结果到了医院一检查,不光是顾生自己,王梦和路志也怔愣一瞬。
他们夫妻俩又忙前忙后为顾生定制助听器,当然,他们心里已经猜出来不对了,这些事是完全瞒着华瑞安去做的。
夫妻俩在很同情孩子的遭遇,说实话,邻居搬过来的时候他们大致已经了解了。
隔壁住的女人精神不太好,身边也没男人跟着,一手拉扯小男孩长大。
但令夫妻俩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居然下得去那么狠的手,给自己的亲儿子打聋了,而且还不知情......
顾生很珍惜这个助听器,回家后为了不让妈妈发现,都藏在自己房间的一个小铁盒里,里面装着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一直小熊玩偶,很小很小,看上去也很旧了,但还是很干净———那是妈妈送他的唯一一件生日礼物,是在他两岁时有的,已经过去4年了。
他把助听器小心翼翼的压在玩具熊的地下,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便合上盖子。
自那以后,顾生常常会打开盒子细细抚摸那个小小的助听器。
然而......
“顾生....”路实紧紧抓着顾生的小手“我要搬走了。但是我还会回来的!”
顾生表面并没表现的很难过,因为爸爸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说的,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见过爸爸一面,哪怕是对他远远的笑笑。
顾生点点头,眼神逐渐附上一层水汽。
黄昏早随了白茫茫的烟消散,树梢上的金色消失,鸦背上白色的消失而消失了。
那时顾生以为他就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呆着,没人喜欢他愿意和他玩,因为学校里的孩子嘲笑他是聋子,排挤他,孤立他。
一开始还会有一个两个的小孩跟他亲近,跟他玩,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他的身边渐渐一个人都没有了。
只有他自己。
从小到大都是,尽管初中,高中的学生并没因为他是聋子而排挤他,可他已经习惯身边没有人,已经习惯自己默默的走着了,他不需要。
可一切一切的改变,是因为路实回到了这里。
没错,路实回来了。
他没骗他。
可是路实把小时候的事忘的一干二净,顾生犹豫要不要和他坦白。
可万一路实真的忘了,还把他当做精神病怎么办?顾生忍住了。那就意味着以后他还会是一个人。
但是今天他没有这样的顾虑了,他喜欢路实,当然,路实也表示也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