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

在程双开门的时候，程真就注意到了，还以为他要走，结果只是站那儿看着。

虽然搞不懂他在看什么，但是好像他不那么怕自己了，没有见了就躲。

等看到程双进去睡觉了，程真就更开心了。

他一直忙到凌晨一点，酒吧要关门了，才觉得有点累。

工作人员把酒吧打扫好，一切都收拾利索，才下班走人。

程真锁了酒吧的门，然后就回到了那间小卧室。

他开了一盏小小的壁灯，朦朦胧胧的灯光，并没有惊醒睡着的程双。

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程真想，自己可能还是喜欢他的。

可这一次他决定慢慢来。

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他今天打地铺。

卧室本来就不大，床也是个单人床，虽然睡他俩人没问题，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都说了要尊重人的，先从这一点说到做到吧。

可能是今天心情好，也可能是今天累了，程真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程双有些迷糊，等他想明白自己在哪里后，有些吃惊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发现衣服都好好的，才放了心。

一扭头才看到睡在地上的程真，愣了愣，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真打量程真。

睡着的程真，看起来就柔和了许多，没有打架时候的那种狠，也没有折磨他时的那种凶，反而有种让人心安的温柔感。

其实少年时，程双很喜欢跟着程真。

那时候，他很喜欢这个张扬洒脱的哥哥，虽然有时候会对他恶作剧，其实也都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其他人欺负他的时候，程真还会为他出头，他现在都还记得程真打人的时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他是我弟弟，要打要骂也只能我来，你们算个什么东西？再让我看见，我弄不死也弄残你们。”

虽然别人都被程真的狠厉吓到了，可他就是觉得很开心。

直到他十八岁那年，程真那时候二十，已经是有名的纨绔子弟。

有天晚上程真喝的醉醺醺的回家，直接闯进了他的卧室，他说：“小双，我喜欢你。”

看着他赤红的眼睛，程双就知道，他说的喜欢不是哥哥弟弟的那种，可他们明明是亲兄弟，当时他觉得害怕极了。

程真一只手攥着他的两个手腕，把他按在墙上，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毫不掩饰的盯着他。

“哥，我是小双，你是我哥，你喝醉了。”

“我知道我喝醉了，也知道你是小双，可我不是你哥，你也不是我弟弟。”

“你要干什么？”程双已经恐惧的声音都颤抖了，他发现程真好像快要失去理智了，可是他挣不脱。

“你说干什么？”

“哥——”

……

那之后的事情，全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再也不会跟在程真身后，甜甜的叫他哥哥。

他也渐渐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确实不是程家的血脉。

那天的事，他从来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也是他恨意的来源之一。

可是今天想起来，依然会恨，可那种钻心蚀骨的痛，仿佛轻了一些。

难道自己真的是有受虐倾向么？

看看，程真刚表现好一些，自己好像就要原谅他了，还真是贱啊。

他收拾好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继续躺回去睡觉，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