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我和俞时都躲在107的房间里。
她每天回来会给我带一些吃的，有时候是便当，有时候是水果。
当然，时不时还会带回来一些药剂，她每天都会去看看俞时，观察他的情况，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看我。
“姐姐，就快了。”
我不明白她究竟在等待什么，直到一周后的一天，她回房间带回来了两张照片。
她把照片递给我，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接过照片，上面是安宁，楚钦和许七，背后还有一个人影，是夜羽生。照片上的背景是在南宁湾的那座小屋。
照片的拍摄角度十分奇怪，给人的感觉像是偷拍的。
107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姐姐，我们可能要提前出发了。”
她看向俞时，随即又转头看我，“姐姐，你不会怪我的吧？”
我捏紧手里的照片，“你要怎么做?”
107垂着头，语气平淡地和我解释道，“俞时的异化方向是人鱼，异化完成的未确认实验体在狂暴状态下是可以撕裂时空的。”她凑近我耳边，“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他会怎么?”
107摊开手，“我不知道。”
我该回去吗？可那真的是这一切诡异开始的地方，那个任务把我推进了一个爬不出来的深渊里。
“我答应你。”
107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我来准备。”
我把照片放进我包里的夹层里面，却摸到了我之前放进去的另一张照片。
是我接了宋涵到三角洲的任务，在小队出发之前拍的 。
照片上的我意气风发，挽着安宁的手，一副傲娇模样。
我默默把两张照片叠在一起重新塞回去，思考自己有些事情究竟该不该去做。
“想什么呢？”
俞时醒了，像只小猫一样卧在笼子里。他现在醒来的时间很短，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的。
107说这是刚完成异化的副反应，会随着时间消退。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回趟南宁湾?”
俞时歪着头，“南宁湾，回那里干什么?”
我把那张照片又重新取出来给俞时看，照片的右下角标注着拍摄时间，就在一天前。
俞时盯着照片，沉默了。
“我想给这一切一个结果，可越往前走，发现缠在自己身上的线变得越来越多。”
“去吧。”俞时把照片递给我，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我当初没接宋涵那个任务，是不是现在一切会不一样?”
俞时的手从笼子里伸出，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拍着，以示安抚。
“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傀儡，总感觉有人在牵着我朝着他布置好的方向走。”
“是吗？那你有想过他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吗？”
我惊诧俞时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诚实地摇头。
“如果他是为你好呢？你还会厌恶他把你当成傀儡吗？”
我瞬间后背一凉，“真是有这样一个人，我真的是傀儡?”
俞时点头，他扶住我的后脑勺，将我往他的方向拉，直至冰凉湿润的唇印在我的嘴角，我才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俞时的声音微微发着抖，“我也是异化后才知道的，我突然之间多了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告诉你。”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你是猎奇优秀的研究员。”
泪水从我眼角滑落，我隔着笼子紧紧抱住俞时。
“对不起。”
俞时轻轻吻掉我脸颊上的泪水，“不哭，不哭。”
他不会哄人，机械地重复着这一句话，我睁眼，看见他的眼里也盈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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