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霜月得到想要的结果，终是扛不住麻沸散的药效，沉沉地睡了过去。

胡太医深吸一口气，干净利落地拔了刀，鲜血瞬间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到了皇上的脸上、衣服上，触目惊心。

小燕子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刺激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尔泰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床上的人，身体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直到太医说到还有脉搏，他那一直悬着的心才稍微落下一点，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霜月整整昏睡了三日，脉搏时好时坏，这三日里，所有人都被折腾得身心俱疲。几个姑娘守在床边，几乎天天以泪洗面，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

皇上除了处理紧急的公务，其余时间都待在霜月的房间里，那担忧的目光从未从霜月身上移开。四大护卫也是整天守在门口，不敢有丝毫懈怠。尔泰几乎成了失魂落魄的游魂，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迅速消瘦。尔康强行给尔泰灌了安神药，结果他睡着后就梦魇不断，在梦中呼喊着霜月的名字，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等到霜月再睁眼，面对的就是又哭又笑、欣喜若狂的小燕子。

皇上紧紧握住了霜月的手，声音中满是关切和疲惫：“你终于醒了，这几天把朕担心坏了。”

“让皇上担心是我的不是”霜月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你为朕挡刀的举动带给朕的震撼犹如惊涛骇浪，这几天朕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你用柔弱的身体挡下了这一刀”皇上目光中满是赞赏和疼惜。

“您是小燕子的父亲，我是小燕子的姐妹，我知道小燕子多想拥有一个家和一个父亲，我不能让她刚刚拥有就失去啊”霜月的眼神坚定而温柔。

皇上被霜月和小燕子劝说着去休息之后，尔泰就迫不及待地来了。

尔泰“扑通”一声跪在霜月的床边，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霜月的脸，眼泪不受控制地就这么滴落在霜月的被子上，晕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霜月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尔泰听到霜月的道歉，心就更痛了，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

“不要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知道吗，当我回头看见你受伤之后，我感觉身体都凉透了。这几天我为了你，该求的神都求过了，你一定要为了我，为了我们大家快快好起来。”尔泰的声音带着哽咽和祈求。

霜月笑笑“好，我答应你，你一定也没有好好休息，眼下都有乌青了，你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再来照顾我好不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我等你。”

尔泰不敢睡，因为只要一睡着，梦里就是霜月被那把刀插入胸口的恐怖场景，但是还是咬着牙答应了霜月。

养病期间，霜月总是面带微笑，这让小燕子分外不解。

“霜月，你都受那么重的伤了，怎么还这么开心”

几个姑娘围坐在霜月的床边和她聊天，那关切的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霜月，就怕她觉得烦闷。

“现在我们拿到了特赦令，你和紫薇的命都保住了，难道不应该开心吗，我觉得回宫之后就可以找个机会向皇上说明真相了。”

晴儿笑着说“老佛爷对你们也是怀疑得不行，才派了我来，你们要是真相大白，我也就轻松了，毕竟这个密探的工作可不好当”

大家都笑了起来，那笑声如春日的阳光，温暖而充满希望，在房间里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