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日,岑年便颁布圣旨。
「朕惟道法乾坤,内治乃人伦之本。
教型家国,壸仪实王化之基。资淑德以承庥,宜正名而惇典。
咨尔贵妃宋氏,钟祥世族,毓秀名门。
性秉温庄,度娴礼法。
柔嘉表范,风昭令誉于宫庭。
雍肃持身,允协母仪于中外。
兹仰承太皇太后慈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尔其诚孝以奉重闱,恭俭以先嫔御。
敬襄宗祀,弘开奕叶之祥。益赞朕躬,茂著雍和之治。
钦哉。」
待到吉日,我携手同他走上大殿,回头望向我们走过的路,太长了。
23.
我说,岑年,今夜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皇后,只是一对寻常夫妻,好吗。
我们喝了许多酒。
岑年点点头,准备褪去我的衣裳。
在岑年动情之时,我将匕首刺入岑年的胸口。
我望着他意外而又平静的眼神大笑,岑年还是问了句:
「为什么?我待你不够好吗?」
「为什么?我的夫君只此一人,名唤姜宴。」
岑年侧躺在地,从胸口摸出早已掉入湖中的鸢尾匕首,我冲上去一把抢过来:
「你何时找到的?」
岑年轻咳一声,将胸腔里的血咳了出来,坦然道:
「那日你虽说不在意了,可你的眼神不会骗人,你的不舍我全看在眼里,我以为,你是想与过去做个了结,可我又怕你后悔,便偷偷打捞起来了。」
是了,那日深夜,我偷偷跑到院子里,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我绝望的在湖里哭,第二日风寒了,岑年还将他为我做的匕首送我。
只是他想不到这把匕首会出现在他胸口。
岑年用尽力气拿起桌上的洋绣球花道:
「你太心急了,我体内毒素本就撑不了多久,加上你喜爱的洋绣球也有毒,我身体早已经是朝不保夕了。」
洋绣球闻多了会中毒,是那日给我把脉的太医告诉我的。
在我离开桑南国第三年,我就收到了姜宴的消息,皇帝早就生病了,派他辅佐太子登基。
他一直在暗暗辅佐太子,只是第五年皇帝病危的消息才传出来,我摇摇晃晃的蹲下:
「可是我也等不及了,桑南国国君病危,太子年幼,我不能保证你不对桑南国做什么,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分的。
还有,我不喜欢洋绣球,我只爱独属于我的鸢尾。」
岑年用力的呼吸一口,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拽住我的手:
「宋祈安,我问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情一丝爱?」
高高在上的帝王仿佛在求我爱他一般。
他应该是最不缺爱的。
我甩开他的手冷声道:
「你去问问在四年前死在你和你士兵手下的百姓们,他们没有情吗?
你仅仅是为了得到一个我,就对他们大开杀戒。
对这个并没有苛待你的领土上的无辜善良的百姓们动手。
他们没有情爱,没有亲人吗?
还有,
我的姜宴呢,他没有情爱吗?」
岑年仿佛彻底死心一般,疯癫的大笑道:
「你杀了我,咳,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去吗?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是不能与你的姜宴在一起,黄泉路上有你陪我,我知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24.
我平静地拿出怀里的鹤顶红,眸子里毫无波澜仿佛手里的致命毒药只是普通的花蜜: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日,我便没有回去的打算。」
喝下鹤顶红之后,五脏六腑开始剧烈的疼痛,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但在弥留之际,我仿佛看见了姜宴骑着他最喜爱的马儿在草原上肆意奔跑。
而最后,我看见姜宴焦急的朝我奔来,真好。
他说,宋祈安,我们以后去一个最自由的地方。
我说,姜宴,十分苦,少一分一寸,都不是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