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玫作为这片区域最出名的酒吧,现在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
大厅里的人随着动感的音乐群魔乱舞,自由地舞动着身姿,女性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清脆声音融进了音乐的律动中。周围坐着的三两人推杯问盏,美酒的醇香浓郁而悠长。
头顶闪耀着光芒的霓虹灯洒下的绚丽光彩扫过每一个人迷离的神情。
丁程鑫本来也是要坐在外面的,但马嘉祺念在两人都算是公众人物还是定了个包厢。
丁程鑫一坐下,就不停地往嘴里送酒。
昂首一饮而尽后又倒满接着又是一口闷。
动作干脆利落,但耷拉着的眼皮和低垂着的视线无不显示着他的颓丧与忧郁。
马嘉祺坐在他身旁,一杯酒都没喝,他满眼担忧地注视着身边的人,但他沉迷于喝酒并没有发现。
整个包厢里静悄悄的,隔音极好,外面的哄闹声此刻一点也听不到。
丁程鑫什么也没想,只想通过酒精来麻醉自己。好让自己不再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那是他在黑暗中度过的日子。
他抵触极了,不管是陆鸣,还是那段往事。一心只想要逃离,也没有管陆鸣的真正目的了。
只希望他拿了钱就滚远点。一辈子都别让他看见。
但他似乎忘了,是谁带给他这样的痛苦,也不再追究其责任了,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全都闭口不提。
可提到钱,丁程鑫更惆怅了。五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对于丁程鑫而言更是一个猖狂的数字。
他的钱不仅要给他的那个混蛋父亲,还要维持自己的生活。父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喜欢赌,经常赌,每次没钱了都会找他要。丁程鑫一忍再忍,到现在怎么办才好呢?
他已经没多少钱了,现在身上加起来拢共不超过三千。还有两千万,这可怎么办啊。
他好像已经一无所有了。
丁程鑫越想心中苦楚就越多,酒喝着喝着就尝到了微咸的泪水,一会儿就泪流满面了。
马嘉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丁程鑫反手一抓,落空了。
马嘉祺“不要喝了,喝着喝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丁程鑫紧抿着嘴唇。
他本是不爱哭的,因为哭并不能解决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泪水就决堤了一样止不住。心里涨的难受,像蚁群在细细密密地啃食着心脏,痛苦不堪。
他觉得自己狼狈极了,掉眼泪的模样在别人看来可怜又可悲,他明明最讨厌自己这幅样子了,一副无能为力的颓废。
他一声不吭地抹干眼泪,直接拿着酒瓶对嘴喝了起来,那马嘉祺没拦住,看着他把自己呛得眼睛通红,咳嗽起来揪心不已。
马嘉祺紧握着手里的酒杯,力度大到要把它捏碎一般。
他一定要知道陆鸣跟他说什么了。
马嘉祺站起身把他身边的酒都拿走了,丁程鑫眼一瞪,声音大了起来,
丁程鑫“干什么啊!我要喝!”
马嘉祺“别喝了,再喝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丁程鑫“我现在就已经受不了了。”
丁程鑫扯出一个笑容,上扬的弧度极具讽刺。
丁程鑫“当初为什么就是我呢?现在为什么还是我呢?我……”
丁程鑫“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怎么就是缠着我不放呢!”
丁程鑫“我还要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呢?”
丁程鑫的语气平静中带着漠然,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但说出话让旁人听来是那样的无助和绝望。
马嘉祺知道,他已经醉了。
不然不会这么旁若无人地坦露自己的心意。
他平时可会隐藏了,不开口只能通过看他的神情或是眼神才能猜透他的意思。
在外人面前谦卑有礼,在前辈面前乖巧顺意,在粉丝面前温柔平和。
饶是马嘉祺也没有在一天之内看到丁程鑫展露出这么多情绪,能让人一眼看透的情绪。
丁程鑫看上去已经醉了,脸颊两侧红的彻底,微长的发梢遮掩住了他的眼眸,在头顶昏暗的光线下在面上洒下一片阴影,他整个人都缩进了软沙发里,像是没骨头般瘫软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
神色半遮半掩的看不真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醇香。
马嘉祺没敢靠近他,询问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马嘉祺“还好吗,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语气中竟带着些讨好和妥协。如果丁程鑫是清醒的话恐怕会很惊诧,因为他不敢想象马嘉祺会为他委曲求全。
他们这一类的资本家都是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
但今天,他也不只这一次摆出询问让步的姿态了。
丁程鑫似是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他静默了半晌,突然站起身来,身子有些小幅度的摇晃。
马嘉祺担心他摔着,忙凑上前看着他,防止他摔倒。
丁程鑫头晕,站起来的一瞬间头感觉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扶住了身旁的马嘉祺。
被抓住手臂的马嘉祺错愕了一下,下一秒丁程鑫就栽在了他怀里。
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
丁程鑫“我没力气了,可以带我去吹风吗?”
像是无意识地呢喃,马嘉祺轻轻圈着他的肩,听着他这小孩子似的语气轻笑出声。
马嘉祺“好。”
下一秒,马嘉祺揽住他的腰将他打横抱起来稳稳的抱在怀里,朝外面走去。
他对他好像有无限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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