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在网上发酵的厉害。几乎全网都加入了讨伐丁程鑫的队伍,各大媒体通过捕风捉影的猜测就大肆宣扬,拉踩的步伐倒是统一。
热搜久居不下,像是有人蓄意纵火,在网上兴风作浪,而丁程鑫就是这场大火中的牺牲品。
沈凌急的满头是汗,他手里抓着手机不停地在给丁程鑫打电话,脚步慌乱地来回踱步。
可一次又一次的拨号都落空了。
手机里的机械女音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静谧中突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轰隆声,沈凌吓得手一松,手机差点砸在地上。
他深知丁程鑫这边一时半会不可能再联系上,他急忙去停车场取车一路疾驰回到公司。
——
丁程鑫的脸色苍白的厉害,毫无血色的嘴唇上滴落着雨滴,全身上下都像浸泡在水中一样难受,亦或是一条濒死的鱼儿,已无力奔向那最后的水源。
他的心脏压抑着汹涌的情绪,手机被他直接关机。现在耳边只剩下的细密的杂乱的雨声,正如他此刻杂乱的心跳。
当年的那幕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着的老妇人,脸上怪异的可怕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身处在噩梦中。
丁程鑫当时亲眼看着她倒地,看着她被医护人员运上救护车,雪白的被褥盖住了脸,但丁程鑫仿佛能想象到她狰狞的表情。
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若即若离,时远时近,仿佛还响彻在脑畔。
丁程鑫猛然想起来,那次的自己也是这样魂不守舍,也同样是在这座桥上待着,只不过那次没下雨,风里也没带着刺骨的寒冷。
他觉得自己好可怜。
当初陆华还没死的时候,她就像孤魂野鬼般日日纠缠自己。好不容易她死了,她的儿子就阴魂不散地周旋于他身侧。
他此刻后悔极了,心头涌上一股无法忍受的怨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
本可以回归正常生活的他,又再一次被拉回到地狱里。
他心中不甘又屈辱。
但他绝不能就这样倒下,绝不能如了他们的愿。
丁程鑫动了动冷到僵硬的身体,从脚底板蔓延开来的酸麻胀得难受。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打湿的头发,露出了精致的眉骨。
身上的西装已经皱巴且囊肿。他抚平整理了一下。
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丁程鑫诧异地回头一看。
整洁干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修长的身材更加挺拔。行走时鞋尖带起的水滴四溅,又落回到充满泥泞的水坑中。
那张脸在伞的遮挡下看不真切,在雨帘的映衬下更显朦胧。
丁程鑫窘迫极了。这种被外人窥见狼狈模样的不堪令曾经高傲的他羞愧难当。
他撇下眸子,抬脚愈逃离现场。
却不料被人喊住了名字。
马嘉祺“丁程鑫。”
清冷优越的嗓音直直地传入丁程鑫耳边。不咸不淡的话中带着一丝笃定。
他认识自己?
想到这里,丁程鑫的步伐更快了。被外人撞破更尴尬的是被熟人看见。
马嘉祺“公司喊你回去。”
这下丁程鑫是不得不停下来,一转头才发现对方已经在他面前。
一双深潭般的凤眸,挺直的鼻梁如山脊般峻峭,脸部线条流畅得如同诗中的婉转,下巴的弧度精致得恰到好处,仿佛是艺术家精心雕琢的完美作品。
那双眼睛犹如幽邃的深潭,静静凝视着他,其中蕴含的深意仿佛能将他的灵魂吸入无尽的涟漪之中。
这张脸让丁程鑫有些眼熟。
思考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公司的投资方,大股东,马嘉祺先生。
再回过神来时,发现对方已经将他罩在了伞下,雨水打在雨伞上沉闷的声音让他的神志清醒了几分。
他开口叫唤。
丁程鑫“马总。”
身子倒是悄无声息地移开了几分。
马嘉祺暗了暗眸,他平静地开口。
马嘉祺“先和我回去。”
丁程鑫不作声,嗓子有些沙哑的难受,他点点头就跟在马嘉祺身边。
——
走到桥下停着的车前。
丁程鑫有点纠结,他开口问他。
丁程鑫“马总,您怎么在这?”
马嘉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纠结,开口招呼他先上车。
丁程鑫一咬牙,坐上了副驾驶。
车里开了暖气,丁程鑫冰冷的身子终于缓和了一点。
马嘉祺“我是出席了颁奖典礼,知道你出事后才往公司赶。”
马嘉祺“没想到在路边的桥上看到我家的艺人正在吹风淋雨呢。”
他说这句话时平淡的语气有些变化。
丁程鑫攥着指尖敛眉不说话。
马嘉祺发动车子。
马嘉祺“车后座有条毯子,先盖着吧。”
丁程鑫“没事,马总。您可以先把我送回家吗?我换身衣服。”
他看见丁程鑫苍白的脸,后槽牙紧了紧,嗯了一声。继续向前驶去。
到了水月新城,丁程鑫匆匆道谢后就下了车。
回到家关上房门,丁程鑫卸了力躺在沙发上。
眼睛发酸,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红的发肿。
这幅样子指定可怜极了。
丁程鑫讨厌自己现在的这幅样子。
他恨自己的软弱退缩。
他慢悠悠地换了身衣服,稍微收拾收拾。确保自己的状态不再像刚才那样。
下楼才发现,那辆黑色车一直停在原地。
丁程鑫有些惊异。
马嘉祺还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