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把沾着粉末的手指展示出来，她低头闻了一闻，
“这粉末有种味道！”
苏余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脸缓缓地凑了过来。下一秒他便直接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将那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到自己的鼻息之间，徐徐地闻着。
少女有些失措。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用“美人”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子。少年穿着一件珠白衣裳，柔软的发丝披在肩上，垂于脸侧。长睫若颤着双翼的蝶，在雅间点着的烛火下衬出淡淡暗影。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才缓过神来，却猛地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苏余眉目舒缓：“宋娘子这么盯着我是作甚？”
“没……没有……”她尴尬地往别处看，
“看，这粉不止沾在了画上。”宋汐星指着桌子的另一边。
“眼力还不错！”少年迈过另一头，发现这桌子上的粉末并未有黏在画上的那般多。
宋汐星闪着杏眼，水润的眸子像幽幽绽放的白昙花，微仰头，“我猜是始作俑者一开始就自带着这些粉末。杀人时恰好洒了，可能时间匆忙，便大致销毁了一些，刚好画也沾上了血、粉，于是乎，藏了起来……”
少年听得专心致志，等对方语毕，他才似笑非笑地开口道：“你的推测是又不是， 去取点水来。”
“水？”
“对”
“可雅间里的器具早就被收走了，现在出去取水，怕是会惊扰到衙门在酒楼里派的人。”
苏余把目光放到窗外，示意她往外看，
“现在不是正下着雨吗？”
宋汐星：“……”
“苏公子是想让我接雨水？”
“不然呢？”
“要是有杯盏就好了，公子带了吗？”
“无，用手取。”
“……”
宋汐星凭窗而望，将手捧成圆状，接着走到窗边。
因窗户有些高，于是她有些吃力地踮起脚，努力地把手向外伸，可雷声不息，少女只好禁闭双眼。
苏余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动作笨拙的少女。几秒钟后，少女突然转身，迅速地小跑了过来，最后将捧到的少得可怜的雨水摊开在了桌面上。
“给你，水！”
因着动作太大，让雨水四溅，溅到了少年的衣袖上。
苏余：“嘶”
宋汐星在心里有些失语道，“这人长的挺不错，就是不太正常……”
苏余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随口问了声 ： “在想什么?”
“苏公子，虽然我们是合作关系，但也没到连我心之所想也要向你汇报的地步吧?”
“宋娘子想也可以。”
“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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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要这些雨水做什么?”少女不解。
苏余并未回答，而是取了些画上的粉末，又立即将它们掺到桌上摆开的雨水中。粉末由原来的浅红变成了现如今的深蓝。
宋汐星偏头，“为何变色了?”
“宋娘子可否听说过魅红?”
“魅红?也是一种妖吗？”
“魅红天生媚态，善蛊惑人心。可若是真动了心，必定誓死追随。
她们有一心丸，丸破则成粉状，遇水则成深蓝。这也就意味着妖力耗损了大半，倘若想恢复心丸，只得等百年之后了。”
暴雨渐小，已没了先前那样凌厉。
“你的意思是魅红杀了李言? ”
“那具尸体不是李言的。”
宋汐星狐疑地抬起头，“不是他的? 公子怎这般确定？”
“李母视儿如命，要是真死了，衙门那边早就闹翻天了。”
“可月城里流言四散，李府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些话听听就行了，李家若是这个时候出面，到时候只怕是会连累他们。
而且 李言身材高大，那具尸也不像是他的。”
宋汐星：“看来苏公子还认识不少人。”
少年轻轻抬了一下眼皮，漫不经心道：“我一介捉妖师，本就四海为家惯了。不捉妖时，就四处逛逛打发时间。”
他 忽然靠近，“久了，便都认识了。”
宋汐星神色有些复杂，想问些什么却又停了下来，“是我扰了兴致……”
“这算什么扫兴?”少年眼角似如月，“现在不就来活了吗?”
苏余单臂撑在桌上，“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后日卯时”
“?”
“城外西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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