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跨过门槛，下人们忙着行礼，皇帝做了个手势，“免礼。”
太后坐在上面，目光沉沉，脸色难看。
皇帝负手而立，面容沉静，目光平和，像是没看出太后的异样“母后让朕过来，所谓何事？”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哪有这么大的架子，敢让皇上劳神费心，皇上既然肯来，应该也知道哀家心里在想什么。若是皇上不屑于揣测哀家的心思，不如猜一下吧。”
皇帝的脸上始终是毫无波澜的样子，“朕以向敬重母后，为母后着想也是应该的，只要一切先决条件正当。朕愿意为了母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后沉不住气了，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怒意，“哀家听奴才说，你竟然把你姐姐带进来了不跟哀家说一声。”
皇帝不动声色地将袖下的手指握成拳，“三妹不也经常来朕这里吗，朕倒也未曾见母后发这么大火。”
太后猛拍了拍面前的案几，“你这是明知故犯！”
皇帝抬头，一向包容理解的目光中也闪过了罕见的怒气，“她也是你的女儿，何必要在心中分个什么四六九等呢？”
太后将皇帝目光中的抗拒收入眼底，“小患不弭成大灾，小错不改是大忌。这些哀家暂时不论，公孙晚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她之前和你那个好大姐关系一直很好，说不定她的逃脱和攻打燕州之举都有明堂的手笔。”
说完，太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位子上，眼睛半合起来，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皇帝松开袖下的拳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以前关系好，并不代表一辈子关系好。燕州和西域离得不是一点点远。西域的地理位置也不在晋国的旁边。母后为什么总是把所有的坏事往明堂头上推呢？”
太后猛的睁开了双眼，瞪着皇帝，手指都气得发抖，“明堂才来几天，你就净帮她说话。你心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亲了？你不是喜欢用母女连心的借口指责哀家吗？哀家告诉你，确实没有人比哀家更能了解明堂现在在做什么了。西域和京城离的也不近，她却能来去自如，活动得比蝗灾中的飞蝗还活跃。你若是再下不了狠心对她动狠手，迟早要灭在她手上！到时候可别怪冤家没有提醒你。”
皇帝的目光慢慢冷了下去，“母后操劳过度了，对身体不好。朝廷上的事，母后就不要再理会了，朕会处理好的。”
太后凝视着面前固执的皇帝，咬牙切齿道：“那哀家就拭目以待了。哀家倒希望明堂到时候能念及旧情留你个全尸，不要辜负了你这一腔义气。”
大街上零星这走着几个人，墙上到处贴满了公文，真纹从小道消息上听过一句话，“晋国的狗，江湖的螃蟹，西域的狼，都是一丘之貉。”
晋国的狗指的是如今名声大响的公孙晚，江湖的螃蟹指的是江湖头号通缉犯月历。西域的狼指的肯定是明堂了。
市井上的说法是一个晚上西域的狼和江湖的螃蟹为了争夺一块肉打了起来，后来越打越顺眼，成了好朋友。西域的狼和晋国的狗从小就认识，西域的狼为了拉拢这个新交的朋友，将晋国的狗送给了江湖的螃蟹做徒弟。
虽然这种说法更像是没头没尾的传说，但这也是唯一的切入口了。
真纹向无数人打听，最终得了个结论，在眼下这个时期要想找到明堂最快捷的法子就是找到公孙晚，要想找到公孙晚就得去黑市碰运气。
真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人烟稀少的大街上，拐进不起眼的面馆。
店主似乎不太信任她，一双绿豆子一样的眼睛瞪得老大，“我叫牛西瓜。客官来这里吃面，想用几双筷子？”
真纹：“你这里是黑市入口吧？我想进去找人。”
店主一双豆子眼瞪得更大了，又重复了一遍，“我叫牛西瓜。客官来这里吃面，想用几双筷子。”
真纹：“……”看来是要对暗号。完了，忘打听了。
真纹和店主大眼瞪小眼，店主最先开口，“我看你是来找茬的吧，赶紧给我滚出去。”
真纹硬着头皮蒙了一个，“一双筷子。”
显然蒙错了。
店主恶狠狠道：“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真纹无奈开口，“我找公孙晚！”
店主执意要赶她走，“来人呀！把这个丫头给我拉出去！”
一声轻笑，“来找公孙晚呀，这丫头挺有出息的。”
一个绿衣女子走了进来。店主换了副面孔，“您来了！这边请，大人久等了。”
绿衣女子的眼眸深邃坚定，透出一股子清傲矜贵，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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