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睁眼，环顾周遭破败的建筑，不知其过几载，只是丛生的植物散发出盎然生机，不致使这片大地灰暗无光。杨一收眸，分析了一下当前情况。
周围的建筑大多破败不堪，但总体并无危险，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见到一个人或者是他们口中的异神。较为有辨识度的建筑，恐怕就是这间开在大庭广众下突兀的鬼屋。
少年叹了口气，至少不会忽然给它蹦出来个怪把他给秒了。
门窗上的血迹不知几何岁月，暗红色若漆油，双层镜构成的门让杨一无法窥见其中场景。
但就凭门户庞干涸的血红来看，里面恐怕不太美观。鬼屋的招牌，用的是深湛的青，“妄没鬼屋”四个大字写在上面，别出心裁的一点是在二、三字间装上一个小装饰——一只靛青色的眼球。
它的设计对向牌下，而非平行，更像是一个注视入门者的眼瞳。门上写着一个同色靛青的数字，9。
杨一盯着那只眼睛，它真的是装饰吗？可它有些太逼真了。
几秒后，少年收起目光，看向远处。
十字路口处，一个身影闪烁在路的中央。红绿灯的色彩交替出三抹光亮，照在空中，红色的灯闪烁不止，绿色的灯却在长明，黄色的警示中映出抹血红。
少年望着百米外的三色路灯，红绿灯嘛，很常见，但……这种三色同亮额灯从未见过。奇怪额亮色加之不动的身影，配上昏沉的天空与晦暗的时星，微风拂来抹血腥，带予一丝诡异。
黄灯中额异色渐渐扩大，灯光照闪的微茫却未消退……愈加明亮。
杨一猛然转身，向着反方向狂奔。他看清楚了，那™是三个路灯？那明明是三颗眼球！
自己什么啊？一个手有缚鸡之力的未成年高二学生，拼什么热血啊！
红瞳眨眸，绿眸凝望，黄目中……流出鲜血。
“呵呵……呵呵呵！”诡异身影缓缓抬头，黄色的眼瞳充盈血色，浮出一抹白影，空出少年的背影；红瞳停下眨眼，瞳孔对向地上的人影，紧接着，鲜血自缝隙中涌出，化作血红，其中映现出诡异的白色轮廓；绿灯依旧，不过鲜血涌出，化作血瞳的眸子中倒映出少年的身影 。
“呵呵！哈哈哈！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杨一听到这个声音，依旧狂奔着，好似没听到一般，如同开个疾跑加奔狼，舍命狂奔，头也不回。
废话，这再也不跑，怕是要落地成盒。
“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
闻声，杨一瞬间回头，看着三盏血红的路灯一愣，这™什么情况？这么诡异？等等……自己都来启末之地了，讲什么科学？
他看到远处的三灯，原本红色的那个正盯着自己，黄与绿却随着人影缓缓转动，像一个依托在远方的观察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二人。
当即，杨一知晓这游戏已经开始，不过……规则应该与红绿灯有关吧？
可是……怎么个有关法你倒是说清楚啊！！！怎么个赢法？
片刻，人影已来自杨一身前，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后，反倒没有那么紧张了。
人影是一个比自己还要稚嫩的少年，一身破旧的蓝色校服上写着XX第四初级中学的字样，清瘦的身影看起来一碰就倒。令他显出不一般的，除了他几近病态的笑容与惨白的肤色外，就是他缺失的右眼。
空空的眼眶只给出了片解，活生生关注的眼球早已不知所踪。
“现—在！公平——了！！！“他癫狂的大笑道，唯一的右眼中只有无尽的狂热：“游戏规则！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
“目标呢？”杨一平下心，问道：“输赢的结果呢？”
“这里离路口有538米，我们谁先到谁就赢。”男孩咧嘴笑道：“至于——结果吗？哈哈哈！赢了！我放你走！输了！把命留给我行吗？！！！”
“这提议不太公平啊！”杨一说道：“以我的命来做赌注，这算什么吗？你的呢？”
“怎么不公平了？”男孩吼道，他的表情愈加狰狞，缺失的那个眼眶中甚至流出了丝丝鲜血：“用你的命来换你的命，哪里不公平了？赢活输死！怎么了？”
“拿我的命？怎么！你觉得自己的命！很贵吗！”少年反问道：“还是说，我的命！太卑贱了！”
“不！不不！怎么会！怎么会！我的命！怎么会！很贵？贵吗？贵吗？”男孩忽然癫狂的大叫起来，抱着头疯吼：
“不！你们！你们！人！对！人的命值钱！不！不对！你不是人！你是鬼吗？不！！！
你也不是鬼！你有眼！你不是人怎么会有两个眼？不对！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杨一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大脑有些混乱，什么我不是人？什么我为什么有两个眼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不是人？？？
什么鬼？什么情况？
“等等！等等！你是……你是……啊！啊！”他抱着头蜷缩在路上，猛然抬头，唯一上眼瞳瞪向少年，眼白中布上丝丝血红，远处的路灯失去了色彩。
寂静的街道失去光亮，昏暗的光芒从天空落下，照在二者身上。
“我们，换个规则吧！”男孩咧开嘴，笑道：“要我们眼睛来换吧！哈哈哈哈哈！杀死对方！”
男孩唯一的眼瞳上布满猩红，奇特的纹路印刻瞳孔之上。
“wong！”一声轰鸣自天空震颤而出，少年却看着眼前的男孩，问：“你是异神吗？”
“异神？”男孩又开始惊慌起来：“不！我怎么会是！别！别把我与异……啊！！！走开！”
少年按住他的头，以身高与力量优势成功把男孩的头颅轰砸在地面上，鲜红的液体缓缓从路间流出。
可这击重砸并未终结男孩的生命他向林凡怒吼着，两只手挣扎着抬起，他的眼中好似燃烧着狼烟，怒火点燃烽火台，身子竭力挺起，双手挥向杨一：“去！死！吧！哈哈……”
“peng！”杨一一拳击打他的喉部，男孩的双臂无力地垂下，眼中失去色彩。杨一松开按住他头的手站起，看着男孩手中渐渐散去的东西——两根血红中有些漆黑的尖锥！
它们正在如云雾般消散。
少年该怎么说呢？他并不可怜男孩的现在，如果不是他执意一击杀死自己，对着本触及不到的脖子刺去，他又怎么找到时机一拳击打在他的喉咙？
“当拿起武器时……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hong！”一声哀鸣惊起，少年闻声看去，微微皱眉，如果没记错，第一次是威严的轰鸣。
声音由那根冲天的柱子发出，只在它的上面挂着一排血红的字迹。杨一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近视没了，而且视力格外的好。可以跨五百多米看到眼瞳，也能在此隔离千米之上看清那排血字，却看不清百米外的男孩。
『我看到了「鬼」的消亡，那是「魂煞」的哀嚎！』
字迹却在正在消失，在几秒中不再存在，只留下星钟漆黑的中央。
杨一再度看向男孩，自语：“哀嚎吗？你……为什么哀嚎？你明明才是那个想要杀死我的人！”
“人？小家伙，你别开玩笑了好吧！他怎么能叫『人』呢？”一个声音凭空响起，少年抬眸四顾，却根本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他却沉声回答：“他凭什么不是『人』！”
“小家伙，你没有看到吗？『神塔』已经说了啊，况且不是很明显吗？他只有一只眼睛啊！”
“『神塔』？是那柱子吗？”杨一不解地问：“人不就是人吗？怎么会因为少一只眼睛而不是人了？”
“什么意思？『人』是『人』，『鬼』是『鬼』，这显而易见啊！少只眼睛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我问你。”少年说：“一只狗少了一只眼后是什么？”
“狗？你说生肖？那群老毕登好久没出现了，不知道死绝没。但生肖和眼睛有什么关系？只有『人』的身份和眼睛有关系啊？小家伙，你好奇怪。”
“不是生肖，是动物。算了，我们换一个，一只鸟少只眼，会是鸟吗？”杨一问道。
“鸟？是啊，鸟少了一只眼不还是鸟吗？但这和『人』有什么关系？『人』和鸟一样吗？”
“人和鸟不一样吗？都是动物，可为什么人失去一只眼后会变成鬼？不应该是死后变鬼？”
“啊？小家伙，你问这个啊！早说嘛！”那声音说道，其中还有些欣喜：“『人』左眼的诡灵子为阴，右眼的诡灵子为阳，阴阳平衡嘛！
当时这小子为了救人，用自己的右眼换了一条命。
当时啊，这个小家伙是用「魂煞」剜下来的。
他当时已经赢了，我见他如此便收下这小家伙的诡灵子，而他就因为阴阳不平衡才成为了『鬼』。
不过啊，我把他的眼珠挂在灯上，让这个小家伙在自己阳的周围活动，好维持些平衡。
但没想到……这小家伙的阳太强了，失去自我压制后，让他变成了「癫」。一个明明是『鬼』，却更像『癫』的小家伙。
其实吧，我原本是想杀了你的，小家伙。但你的眼神挺不同的，你是个新人吗？
你那句话挺不错的，我应该记在语录里，说到这就让我不爽了。图书馆被『残音』占了。
对了，你知道那小家伙救人时找我说了什么吗？
他说啊，‘这里失去了常人的一切，晦暗阴霾下，我想去拯救这里。’
你知道吗？他想要成为光！！！
但他对他救的那个人说：‘活下去，你就是希望。’
话说，小家伙，你的诡灵子是什么？”
杨一沉默片刻，他已经走至鬼屋下，看向眼球：“我是个新人，今天是第一日。”
“不应该，小家伙。九为至极，至极已过。九年的乱象应归于统一，你们口中的无限猴子定理应该没了啊，怎么还会有新人？
怪哉，怪哉！”
“报个名吧。”杨一转头，望向路口处上人：“来找我干什么？”
“「万卷」唐铭恩，来！为恩人报仇！”
天空传声出轰鸣。
『我看到了人的抬眸，那是「万卷」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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