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深拉着季渝的手微微颤抖,他小心地说:“夫人……请见谅。昨夜我与佩斯一同参观了您的庄园,被那些精致的装饰所震撼 一时忘了时间,等再回到住宅时,钟表已经指向10点,我们牢记您的吩咐不敢晚睡,情急之下进错了房间。”
他额头渗出层层细汗,手里紧紧抓着季渝的手,心里又急又怕。
“这样吗?”夫人转动眼珠看向魏深。
她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慢悠悠的擦去手指上的血迹,动作行云流水,透露出几分优雅和高贵。
看向魏深的眼神里好像淬了毒,眼底是掩藏不住的阴暗和狠厉。
“好吧,我错怪你了,佩斯。”夫人嘟起红唇,佯装一副委屈的模样,好似没有看到季渝惨白的脸色。
“时间不早了,我得出去一趟。两位,恕我不能奉陪了。”
夫人提着宽大的红裙转身离开。关门的一刹那,季渝身形一晃,仰面倒了下去。
“阿渝!!”魏深连忙蹲下身扶起他,握住季渝颤抖的手。
季渝手里还抓着一枝玫瑰,指尖被枝条上尖刺扎了一下,渗出鲜红的血珠。
魏深将玫瑰夺过来扔到一边的玫瑰丛中,然后满脸心疼地托起他离开玫瑰园。
魏深和季渝从小玩到大,自然知道他最受不住痛,季渝胆子大,对很多东西都感到新奇,又喜爱冒险,上房揭瓦上树掏鸟窝这些普遍事他都不屑于干。
他常拉着魏深去逗山里的蛇,调戏林子里的野猪,没有被野兽吓哭,却因为擦破了皮,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属于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因为先前问过房间号码,魏深直接把季渝送回了房间,又问仆人拿了一些药给他擦上。
魏深缠上层层叠叠的绷带,最后寄了个丑不拉几的蝴蝶结。
他在床边守了一会儿,季渝唇色恢复红润,脸色也逐渐正常,但依旧没有苏醒。有仆人过来叫他吃晚饭,于是他站起身出了房间,把门关好,转身对上埃德里的视线。
“查里。”他说,“佩斯怎么了?”
魏深犹豫了一下,想起他们关系不错的样子,于是说:“被红夫人……阿呸,被伊利夫人利爪抓伤了。看起来挺严重的,还晕着呢。”
“利爪?”埃德里问。
“就是伊利夫人那双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魏深解释道。
埃德里修长的身形动了动,似乎想去看看佩斯,但边上的仆人一再催促,他只得作罢,与魏深一起下了楼。
两人刚走,季渝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想下床,拉扯到伤口疼的抽了一下,看着厚重的绷带和丑陋的蝴蝶结陷入了无语。
几分钟后,季渝走出房门,身上的绷带被拆了重系,显得美观了很多。
他轻手轻脚来到玫瑰园,此时昏暗下的玫瑰园一片死气沉沉,全然没有之前那样鲜明。
玫瑰颜色暗了很多,他小心避过枝条上尖锐的刺,来到一处玫瑰稀少的土地上 。
这一处花丛下的泥土与其他地方的泥土颜色大相径庭,十分诡异。季渝剥开泥土里面便露出坚硬的地板,掀开板子便可以看见一条往下的幽黑的地道。
果然,地窖在这里,季渝想。
他不敢贸然进去,地窖是规则里的禁地,冒冒失失违反规则,反而会陷入危险。“米先生”已经尝试到了,并且死状凄惨。
他正要将板子给合上,打算另寻时机,却突然听到一道声音。
那声音悠远空洞,音质沙哑带着弹性,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又给人疏离的感觉。
“季渝——”那声音绵绵不绝,从地窖深处传来。
像是在呼唤他,一声声的叫着他的名字,每一声都带着蛊人的诱惑力。
季渝动作顿了顿,不知为什么,他很想进去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