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阮淮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朋友,除了有时候和阮桉一起走,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要是说能算是朋友的话,就只有顾长禹了,顾长禹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但是心思细腻,也渴望被爱,但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父亲酗酒,母亲改嫁,让他被迫伪装起现在的自己。就想玫瑰一样,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人类采摘践踏,长出了尖刺来掩饰自己脆弱的内心。
在一次体育课上,天气逐渐转凉,微风轻轻起拂过脸颊,凉丝丝的,很舒服,带走了运动完的闷热。
墨清淮正与娄珩打着篮球,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的拍打着篮球,目光锁定在娄珩身上,想要寻找出破绽。墨清淮一个假动作骗过了娄珩,当娄珩反应过来的时候,墨清淮已经绕的娄珩身后,起跳扣篮。
“墨哥,你就知道拿假动作骗我是吧”娄珩擦了擦汗,手上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
“你反应力不行啊,娄珩,多练练就好了。”墨清淮把篮球拿在手上抛着玩,时不时转一下球。
“墨哥,那个不是你同桌吗?他是真的够内卷的啊,体育课还拿着个东西在背。”娄珩勾住了墨清淮的肩膀。
“松开,别搭在我身上。”墨清淮声音冷淡,“我靠,有个球要砸到他了!”
阮淮安正拿着一本英语单词再背,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颗篮球朝着他飞过来。
“小心!”墨清淮把阮淮安拉到怀里,球打到了刚刚阮淮安所站的位置,阮淮安很懵,反射弧有一点点长,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阮淮安轻轻推开墨清淮,脸颊有点泛红:“谢谢你啊,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以后不要这样了,学习这么认真,不要命了?以后记得看路,傻同桌。”墨清淮轻轻拍了一下阮淮安的头。把篮球拍起来,走向了娄珩那边。
“墨清淮拍我头干什么…”阮淮安还是有点点懵。
渐渐的,墨清淮开始主动靠近阮淮安,开始和阮淮安一起走,一起吃饭,一起学习。阮淮安虽然不理解墨清淮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一起,但是还是没有排斥墨清淮这么做。阮淮安也开始慢慢接纳墨清淮,也会主动找他一起去教室学习、刷题、吃饭等小事。
墨清淮觉得,阮淮安其实也不难相处,但是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墨清淮很好奇,想要一步步的探索、挖掘。阮淮安和他小时候的朋友很像:言行举止、说话的习惯、喜欢的事物都很像。但是墨清淮就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阮淮安就是小时候的朋友。
“阮淮安,你喜欢什么花啊?”墨清淮骨节分明的手转着笔,一手托腮,眼神温柔的看向阮淮安。
“喜欢的花……向日葵和铃兰吧,”阮淮安手握着笔,在草稿纸上运算,笔尖划过纸张,像一首美妙的歌曲,“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墨清淮勾起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我以前有个朋友,他也喜欢向日葵,好巧啊。”
墨清淮明显的看见了阮淮安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笔杆,手有点轻微发抖,嘴上说的话却没有一丝情感:
“是吗?好巧。”
“淮安,走,吃饭去,别学习了,”顾长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勾住阮淮安肩膀,转眼撇到了墨清淮,“墨哥,走吗?一起”
墨清淮轻轻“嗯”了一声。
“服了你了,走吧。”阮淮安无奈的扶额,微微低头笑了一下。
“嘿嘿,走了走了,等一下食堂人很多哒!”顾长禹拉住阮淮安的手把他拽起身,飞奔冲出去。
“我靠!你慢点啊!”阮淮安纯纯就是被顾长禹拖着跑的,“你个活爹!别撞到人啊,停下,停下!”
墨清淮默默跟在两人后面,脑子里思绪万千,很乱。墨清淮不由得烦躁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阮淮安,你到底是不是他…好像啊…”
“什么?”阮淮安刚好听见了自己名字,“墨清淮,叫我干什么?”
“噢,没事,想叫一下而已。”墨清淮无所谓的笑了一下,眼神中的落寞掩饰不住,可是阮淮安回头早,没有看见他的情绪变化。
阮淮安其实也在心中暗暗的想:“墨清淮,你当真记不起来我吗?”
以前的山盟海誓算什么呢?一阵叫做时间的风,将他们吹散了,明明两个人都有关于对方的心事,为什么不去问问呢?小时候的他们早已成为青年,就想忘却了诗人和牧笛,心中偶尔渴望原野,只是当年的风不再会回来了。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为什么不试试去表达一下心意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们相识在夏季,熟识在夏季,分别在夏季,重逢在夏季。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能让他们忘却了彼此。只能守护着这些年的回忆,拼凑出一个较为完整的他,但是当他重新出现在你眼前是,却认不出来,像是一位熟悉的“陌生人”似的。五年前分别的场景好像还是历历在目……
“阿淮!”墨清淮不舍的看着阮淮安,跑上去抱住了阮淮安。
“清淮,你会等我回来吗?”阮淮安声音有点哽咽。
“会,肯定会!”墨清淮坚定的看着阮淮安,把手上一个双鱼玉佩的吊坠放到阮淮安手上,墨清淮的双眼早已泛红,“说好,谁都不许忘了对方啊…拉钩”
“拉钩……”阮淮安仰头深呼吸,防止眼泪掉下来,“我走啦…等我回来…”
“好…一路平安!”墨清淮看着阮淮安逐渐走远,心里莫名涌上有点难过、舍不得的情绪。
事情总会发生变故,墨清淮在阮淮安离开之后的两个月里,他整天郁郁寡欢。墨清淮父母看他这样子,叹了口气,为了让墨清淮不这样,他们直接找了一个催眠师把墨清淮催眠。墨清淮一脸惊恐:“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
“听话,很快的。”墨清淮母亲温柔的声音传入墨清淮的耳朵里,却觉得特别恶心。
墨清淮被按在椅子上,催眠师拿着怀表在墨清淮眼前催眠:“”忘记阮淮安,忘记阮淮安,忘记他……”
墨清淮本来想拿意志力扛过去,可是他以为催眠,意志力根本没有用,在晕之前,他拿一种很细微的声音说了一句:“阿淮…对不起…”
等墨清淮醒来后,墨清淮母亲关切的看着他:“清淮啊,阮淮安你还记得吗?”
墨清淮双手抱头,神情痛苦:“头好疼…阮淮安是谁?”
墨清淮母亲长舒一口气:“他是一个领居,你们没有什么交流,你也不认识他,知道了吗”
墨清淮点点头,感觉好像有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很难熬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