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的幕布刚刚落下,风棠漪如同秋风中的精灵,手持两朵娇艳的花儿翩然晃到衿遥姐姐的书案前。她眼眸含笑,带着几分娇俏问道,从生态学的角度看,这两朵谁开得更胜一筹?衿遥姐姐并未在她面前卖弄学识,坦诚地承认自己也无法定夺。见此,棠漪提议让老师做主挑选一朵,心底悄声念着“佳人与花共芳菲”。接过花的那一刹,指尖相触,衿遥姐姐罕见地红了脸颊。她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由垂眸掩盖住情绪;继而望向棠漪,由衷赞赏她歌声之美妙,即使没有伴奏的衬托,亦能独放光彩。回到教室的风棠漪,笑容灿烂,仿佛与阳光比肩而立。
后几日,风棠漪闲暇时便会步入阮衿遥的办公室,借请教之名,眼角不经意地掠过她的案头——不曾想到那朵本以为会被弃置在垃圾桶里的玫瑰竟被她精心制作成干花,安放在笔筒一隅,如画般静谧。这份对情感的珍视,仿佛在刹那间触动了风棠漪心底最柔软的弦,令她的凡心不自主地向她倾倒,被她俘获。
开学伊始,风棠漪便不幸病倒,医院的白色墙壁映衬着她微微发烫的额头与脸颊。夜幕降临,她向衿遥老师发送了请假的信息,心中仅抱有一丝期待。令她意外的是,遥姐姐的关怀如春风拂面:询问她身处何方的医院,是否孤身一人,还叮嘱她要照顾好心情,充分休息,不要思虑过度。棠漪一一回应,告知她自己在校园对面的六院,父母远在他乡无法赶来,嗯呐她会谨记老师的叮咛好好休养云云。
就在她放下手机意识逐渐模糊,头即将无力滑向冰冷的扶手之际,一只温婉而细腻的手,适时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小脑袋。她诧异地抬起头,只见本该在家中休憩的阮衿遥老师,竟奇迹般地矗立在她的眼前,如梦似幻。
“衿遥老师,你……”风棠漪欲言又止,目光怔怔地定格在笑语盈盈的阮衿遥身上。难道,这只是因过度思念而产生的幻影?在恍惚的边缘,她与梦境中的她相逢?
“棠漪,你莫非是在怀疑自己有没有在做梦?嘻嘻,别犹豫了,作为你的老师来看望小病号不是蛮正常的嘛?”阮衿遥微微笑着,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处。
这下风棠漪心底的最后一道壁垒瞬间土崩瓦解。她上前轻轻抱住阮衿遥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哭”诉道:“呜呜老师泥怎么这么好!泥知不知道刚刚抽血的时候那针尖扎进窝手指里可疼了QwQ一直忍着没叫呢嘤嘤嘤嘤嘤……”
阮衿遥柔声安抚着:“乖乖,别怕。没事的,姐……额,老师这不是来陪在你身边了。”
糖衣应声如蜜糖:“嗯嗯嗯嗯嗯₍˄·͈༝·͈˄*₎◞ ̑̑ !”
阮衿遥:“检验报告什么时候出来呀?”
糖衣:“医生说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呢。”
阮衿遥莞尔:“那现在打算做点什么?继续小憩一会儿?”
糖衣摇头,眸中星光闪烁:“不了不了,有遥老师在,我怎么还睡得着呐。”
阮衿遥:“噗,那你想聊聊天吗?”
糖衣俏皮眨眼:“正有此意呢,老师~”
阮衿遥轻笑,眼神飘向虚无的某处:“棠漪老家是哪里的?多久回去一次?”
风棠漪:“在皖城。每年仅于岁末的喧嚣与炎夏的热烈间,才会重返故乡。”
阮衿遥微微颔首:“那离沪城很是遥远哦。看来我们倒真有几分相似,都在繁忙的学习间隙,追寻家乡的气息。我也只有假期才能跨越这距离,回归长安那一方熟悉的天地。”
“记得我小时候也去过长安城呢。那时去看兵马俑和华清宫的途中总想象着自己是个初来乍到的异国旅人,用那稚嫩的三脚猫英文同当地路人交流。自然是鸡同鸭讲,到头来谁也听不懂谁。”风棠漪提起旧事,眼中怀念一闪而过。
阮衿遥忍俊不禁:“想不到外表正经学习认真的风棠漪还有这样的一面!”
风棠漪眉眼弯成了月牙:“可不是嘛,还总爱贪吃。去长安的那几天连我爸妈的羊肉泡馍和哨子面也不放过,说要尝遍各地风土人情中最重要的美食。”
阮衿遥道:“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实在惹人欢喜得很。”
风棠漪:“诶我突然想到这句话——你总夸我可爱,可你爱我吗?”
阮衿遥嘴角微扬,眼神深邃:“那你能否揣摩出来?”
风棠漪灵动地摇晃着小脚:“这般谜题,恕徒儿聪颖不及,未能参透。”
阮衿遥:“你可以理解为,老师对学生的喜爱,以及我对教师职业的热情。”
风棠漪暗暗撇嘴:“说到底还不是不爱嘛。”
阮衿遥闻言一时好笑又语塞,沉默中蕴藏着无尽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