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带一般的清水河旁,一位戴
着圆斗笠身披蓑衣的正端坐在青石
上,静静垂钓,他的面容被斗笠遮住了大半,看不分明。
那人身后,站着一位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手执折扇,挡住那刺眼的阳
光,冲那石头上的人道:“喂,你是在京中
不想干了是不是?三天两头的往我这跑?”
听了这年轻人问话,青石上的人
眼神微微抬了一抬,一幅清幽有神,飘逸如仙的面貌赫然显现,他呵呵一
笑,兀自的脱下斗笠,抛过去。
“哪里的话?像我这样的人,才貌双全!免不得被朝堂里的老东西忌
惮,怎么?我陪你不行?”实名认证自恋狂一枚。
那年轻人微微额首,径自走到青
石旁,袖子一甩,把斗笠往那人身上一摁,头也不回的走了。
“脾气可真好。”戴好斗笠,重新躺回青石上,轻咳了声嗓子,冲着
那人离开的方向道:“东平一事,圣
上还未定夺,一时半会没人会来任命,所以少东将能来只是一个猜测,细想如此安排也是迫不得已。”又拉了一下斗笠,盖住脸。
那年轻人半晌又折了回来,但石
头上的人和没看见一样,手里的竹竿半点没动。
“沈喻初。”那人道。
面前正是当朝名士,沈剑山嫡长子,世子殿下,沈喻初。这个朝中名
士正处在大石头上,周围几捆干草堆,摇着斗笠,应了一声,提起那竹
竿,往上一抛,重新将鱼梭抛到水里
重新开始钓鱼。而那面前身着青衫,
样貌出众的,正是东平兰亭阁的主
人,南雁浔,也是他的表弟。
“干啥?”沈喻初活脱一幅没有
王公贵族名士作风,慵懒的转向那
人。
南雁浔恍若一尊石像般想起他的言论,半晌道:“京中人纷纷相传赵梁微东兵一战必胜无疑,但你却似不这般认为。”
沈喻初一转头,瞟向他来,同时切入正题;“沉心静气想好,不为分
谈表相所迷失方向,当下朝廷局势亦是如此,但不可勿慌勿燥。可老弟,你却认为我大师兄胜局已定,以我之见还为时过早。”
“为时过早?何出此言?”南雁浔一听,微微一怔,“韦太尉和齐尚书都是这么认为的一一赵梁微一鼓作气拿下江北,直攻炙国的建州,炙国内地少不了人心惶恐,这还不是胜局已定吗?”
沈喻初缓缓回答:“就拿建州来
讲吧,建州口有处北门,对于建州而言,它只是一个小门,普通的通商口罢了。建州已受到了不少的压力,必
定要封掉各路城门口。如此一想,那
内部不开,如何攻城,又何谈胜局已定?”
南雁浔笑了,“那,建州不打,
赵小将军不是败了么?”是了,建州
要打的话,不保证敌军会不会偷袭他的大后方;不打吧,朝中还是会有不少人来做文章。
对于这件事,朝中并没有明确的
回应。
“大哥,你还记得周储皓吗?他
也在战场。”南雁浔目光投在水面上,幽幽的开口。
沈喻初听了这话,并没有直接回
答,心中一长叹,又笑意转向南雁浔,“大师兄比他厉害多了。”
沉默了半晌,沈喻初开口言道:“走了,去吃饭!”
话说回来,这冥冥上天给他和周储皓周旋的时间不多了……
这段日子,沈喻初过得是前所未
有的风光和惬意。
这种那个风光和惬意突出表现在他日常生活当中两个方面发生显著变
化。作为沈剑山派来的统监权特使,
有尝到了自己相父亲一般“大权在握,劳资厉害”的甜头,自从东平大
街上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世子殿下,他感到了满腔得意之情压抑不住。
但实际上是街上的大妈大爷压抑
不住,自己的黄花大闺女一个劲的给沈喻初介绍,要是被看上了,够碍瑟
半辈子了。但沈喻初压根没往这方面想他只知道,自己只用先享受在东平的日子先,朝中之事先放一边吧,自己同南雁浔这几天是真的,抛开烦恼说拜拜,没事喝个酒赏赏花,提笔喝酒作诗,好不自在。
沈喻初也明白这一切的美好感觉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高兴一天是一天喽!父亲在京中,自己不用在外带兵打仗,沈喻初自己在外逍遥自在。
先前南雁浔提过沈剑山东兵一战,他也就回了句“没事,我爹最厉害,炙国的兵压根不算什么。”于是南雁浔也不再坚持, 他对这带兵打仗没有兴趣,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世子罢了,又不能真带兵上战场。喜好这方面的,是他弟弟,沈喻宣。自己 对这弟弟是真疼爱,但自沈喻宣能把他徒手空翻就不怎么……让弟弟对他过过手这一类了。自己这弟弟,继承了父亲的“完美基因”,是真打不过。身为长子,沦落至此。
不如喝喝酒,赏花题诗来的自在。
作者哦莫。深夜爆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