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磐境内——
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宁远舟和于十三才顺利到达了北磐境内,北磐虽在合县之战后受到重创,但终究是盘踞在北方近百年的大国,自然也有着一定的根基,北磐王室虽群龙无首,但北磐民众的生活和生产,在经历了四年的重建之后,也基本恢复了以往的秩序,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大白天的街道上,竟很少能看见年轻力壮的人,来来往往十有八九的都是白发翁媪,就连宁远舟二人就坐的街边茶亭,也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翁在忙前忙后。
于十三“我说老宁啊,你这眼神也太差了吧,要是我,怎么也在第一眼重逢的时候就把小凝霜给认出来!”
一路上宁远舟架不住于十三的追问,便将自己和凝霜小时候的相识告诉了他,可谁知他从知道的那一刻开始,就各种数落宁远舟,一会儿说他年纪大了,记忆力衰减,一会儿有说他眼神不好,吵得宁远舟脑子疼。
但宁远舟却无法说出一句辩驳的话来,如于十三所言,他确实是眼神太差。
“儿子,儿子,你们凭什么抓我儿子!?”
街上突然传来了老妇人的呼喊,一下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宁远舟与于十三闻声望去,正瞧见街道中央走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其中两名正一左一右地架着一个几近昏迷的年轻男子朝前走着,在他们身后是一位年近八十的老婆子,泪眼婆娑地看着被架走的年轻男子,绝望般地哭喊着。
但无论那老婆子如何哭喊,那几名士兵都视而不见,甚至还将老婆子推倒在地,怒吼道:
“大将军府征兵,你儿子被选上,是何等风光之事,你这老妇,别不守规矩!”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惧色,对于强行征兵一事虽愤慨,但却无一人上前阻拦,只是麻木地地看着这母子分离的场景,不置一词。
宁远舟与于十三相视一眼,他们也从方才发生的事情中恍然大悟,看来这个拖格勒当真是嚣张跋扈,竟在北磐国都强行征兵,想来这城里的百姓也是怕极了这事,家里的年轻人许是都逃了出去,才会满街都是老弱病残。
但现在他们二人却不能打草惊蛇,也只能先按兵不动。
等士兵走后,人群中才出来了两个人扶起了快要哭死过去的老婆子,茶舍老人见状也只能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哎,这担惊受怕的日子,不知要到何时才罢了!”
于十三“老宁,要不玩把大的?”
听着茶亭老人的无奈感慨,于十三突然朝着宁远舟露出了一丝诡异地笑,还将临行前元禄交给他的一包雷火弹拿了出来,对着宁远舟晃了晃。
宁远舟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冷笑了一声,回道:
宁远舟 “我去救人,当兵的事,你来。”
于十三闻言,笑着放了数枚钱币在桌上,朝着茶舍老人吼道:
于十三 “老板,该算账了!”
说完便向宁远舟微微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了街道。
拖格勒是北磐的大将军,之前受狼王器重,早就赐了他城中府邸,如今北磐狼王战死,北磐王室一众皇亲贵重尽数身亡,如今的北磐王室,如同一盘散沙,文武百官皆分散各处。
拖格勒是这群人中拥有三成兵权的将领,就算北磐战败之后,也有部分士兵为他所用,只是一方面他忌惮其他拥有兵权的大臣,一方面也介于自己的身份,一直没有另立为王。
如今他寻回了七公主,便终于抓住了让自己身份变得正统的机会,七公主阿辽歌作为北磐王室唯一活着的血脉,有了她便等于拥有了整个北磐的支持。
因此,他从寻回阿辽歌那天起,便宣称自己将会与七公主完成婚礼,还借故邀请了分散于各处的文武百官前来国都参加婚宴,明为庆贺,实则是为了向文武百官证明,自己称帝是理所当然而非谋逆,并想要以此来获得大臣们的支持,以及收获更多的兵权来壮大势力。
如今各路大臣或是为了探明真假,或是为了看好戏,纷纷赶来国都,为镇吓前来看好戏的大臣,大将军府上更是一方面高调地征兵,一方面也正式地张罗起了婚事,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今日午后,假意从军回来的于十三告诉他,如今拖格勒的军队中,半数是以前的旧部,半数是近一个月抓回来的壮丁,都被拖格勒安排在了军营之中,强行接受非人的训练,目的是为了控制住前来参加婚宴的大臣,逼他们拥立自己为新狼王。
他更是从总兵那里得知,凝霜被拖格勒安排住在大将军府的西苑,现在还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