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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曾认识

一念关山之除却巫山

这个时候,宫门已经关闭,为了不打草惊蛇,宁远舟与元禄选择了避开侍卫,径直来到了皇后寝宫后后院的丫鬟房,他知道凝霜这几日都住在此处,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宁远舟与元禄悄然落在了院外,就在他二人正准备走进去寻人的时候,便听见了院子里传来了女子凌厉地声音:

“把她的头发给我剪了!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宁远舟这才闻声看过去,只见凝霜正跪在地上,被两个婢子死死地按住了身子,跟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略微优质的丫鬟,正气急败坏地命令着身旁的另一个婢子,只见那婢子拿着一把剪刀便要朝凝霜的辫子剪去。

眼看着剪刀离自己的头发越来越近,凝霜拼尽了全力挣脱着,但无论怎样也挣脱不开被按住的身子,她张着嘴想喊,但却只能呜呜啊呀的声音。

她不要剪头发!死也不要!那是古哥哥教她编的长生辫,她不要剪掉!

就在凝霜感觉无力回天之际,身前拿着剪刀的婢子竟被人一脚踹开,就连原本按着她的两个婢子也在一瞬间摔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突然而来的失重感,让凝霜有些坐不住,身子不听使唤地向地上倒去,等凝霜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赶来的人牢牢接住,在她抬眼发现来人是宁远舟时,终于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落下了眼泪。

看着凝霜此刻如此狼狈的样子,宁远舟心里又气又急,他不敢想如果自己再晚点赶来,凝霜还会遭受怎样的凌辱,他也没想到自己刻意地不闻不问,竟让凝霜遭受了这样的对待。

看着宁远舟担忧的神情,凝霜哭得更放肆了些,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无论到了那里,她都是一样的命运,她更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的古哥哥就出现了,心里这样想着,凝霜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气若游丝地开口吐出了:

凝霜“古...哥哥.....”

这声阔别了多年的称呼。

宁远舟听得不太真切,但确是听到了凝霜开口说话了,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因为凝霜这声不知是不是对着自己的称呼,僵在了原地。

哥?什么哥哥?

她刚才是说的这几个字吗?

为什么这般熟悉?

她到底是谁?!

等他再低头看向凝霜,凝霜却已经昏睡了过去。

宁远舟担忧凝霜的状态,随即抱起了她,再转身离开院子之际,回过头对着元禄道:

宁远舟“元禄,带他们去见圣上。”

元禄本就气愤难当,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几个欺负凝霜的婢子,再听到宁远舟的话之后,便毫不客气地揪起为首的那位婢子,出了院子朝御书房走去。

回了靖远侯府,凝霜还是未醒,宁远舟叫来了大夫,听到大夫说凝霜只是惊吓过度昏了过去,身子并无大碍,便也放下了心来,只是看着此刻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地凝霜,宁远舟除了心疼还有深深地疑惑。

她刚才是开口说话了是吗?

叫了什么哥哥?为何这般熟悉?

他为什么总会有一种他们早就认识的感觉?

宁远舟越想越想不清楚,也只有等凝霜醒来再问清楚了。

一边的于十三再看到被宁远舟抱回来的凝霜时,也十分担忧,听大夫说凝霜没有大碍,这也才放下了心来。

此刻他正坐在院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就连初月走近了身边,他也没能察觉。

初月“于十三,这么久不见,你演技下降了啊。”

看着抬头望着天空的于十三,初月不禁笑着问道,其实她早就知道,凝霜是于十三故意让她误会的,她一向坦荡,身为女子她也毫不避讳自己的喜欢,所以,她说什么都不会放弃于十三。

于十三闻言也笑了,他哪里又不清楚初月的聪明与执着呢,只是他如今这个样子,又能如何?

初月“还记得我们在合县那日吗?那天你抱我上马,让我先进城门,你说,你一会儿便来找我,可是,等我回头的时候,你已经消失在了战火里。”

初月边回忆着,边控制不住地落泪,于十三见了也于心不忍,刚想开口劝慰,又听初月开口继续说着:

初月“后来,我去战场上找你,却只找到那具染血的盔甲,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为什么我没有留下来,为什么我要这么相信你一定会回来。”

初月越说越激动,眼泪肆意地流淌着,等她回头,便看见于十三笑着眼中含泪的模样,这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将手搭在了他的双腿之上。

于十三也低头看着她,眼里有些太多的无奈与难以割舍,初月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明白于十三看似轻浮,但却最为细腻。

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双腿,但来梧国的路上,她想好了所有的事情,她什么都不担心,只怕于十三将她推开,但看着于十三此刻的神情,她的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才轻轻地将头靠在了于十三的腿上,柔声细语道:

初月“沙西部有位擅长腿疾的医官,你想去见见吗?”

于十三终究没办法再坚持,其实早在初月来梧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没办法再坚持些什么了,这个女子,永远都懂得如何拿捏自己,而自己却又如此地心甘情愿。

但这次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坐着。初月知道他还需要时间,便也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腿上,陪他坐着。

第二天一早,凝霜便醒了,但等她看清楚周遭的一切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靖远侯府里,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清楚,她记得午后淑贵妃的丫鬟又来找她了,说她不识好歹,还悄悄去圣上的寝宫,她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被那人带来的两个丫鬟按到了地上,一阵拳打脚踢,等她反应过来,那人竟叫人要剪了她的头发,她拼尽全力想要阻止,但却没有办法,最后是宁……

对了,宁哥哥!是他又一次救了自己,她好像,好像还唤了他一声古哥哥,想到这儿,凝霜一下子清醒了,她能说话了吗?!

她用力地想要发出声音,但似乎又不能,她随即又心下一慌,不知道宁远舟有没有听到她的话,放在刚重逢的那个时候,凝霜是想跟宁远舟相认的,但相处到今日,她却不想再和他相认了,即便相认又有什么意义?只是徒增他的烦恼罢了。

宁远舟“醒了?”

哪知凝霜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就听见房间里竟然是宁远舟的声音,等她寻声望去,就看见宁远舟坐在桌边,正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里的关切与担忧,凝霜看得很清楚。

被宁远舟这样盯着看,凝霜有些不太适应,更忘了回答。

见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宁远舟并没有选择避开,而且直接将自己想了一夜的问题问出了口:

宁远舟“我们……以前认识吗?”

他哪里知道,自己这个问题,让凝霜的脑子骤然一片空白!

他果然听到了吗?!怎么办?要说吗?

极度的慌乱让凝霜死死拽着被子,宁远舟将凝霜一切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她越是这般,他便越是觉得奇怪,为何自己对凝霜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却又总是有这种莫名的熟悉感。

宁远舟“凝霜,你……”

凝霜“没有,不认识,宁哥哥,我们怎么会认识呢?在合县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宁远舟还想追问下去,却被凝霜快速地比划着而打断了。

看着凝霜急于否认的样子,宁远舟仍旧半信半疑,但他却又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也许,不是他找不到,而且在他心里,根本不敢不相信……

元禄“头儿,安公公来了,说圣上召见,要你和凝霜一同入宫。”

正当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元禄便出现在了门口,传达着方才安公公送来的口谕。

宁远舟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冷笑着回道:

宁远舟“他倒是来得快,走,咱们去看看到底是哪些人这样嚣张,在宫里动私刑。”

说完便向着凝霜走了过来,伸出手柔声道:

宁远舟“能走吗?”

凝霜看着如此温柔的宁远舟,不禁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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