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各自猜测,庆帝甚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太子有不些相信,这个人绝对不是他的二哥,这个人虽然和他的二哥很相似,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绝对不是他的那个二哥,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
范闲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承泽,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之人,两张脸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然而,几乎就是瞬间,一股强烈的直觉涌上心头,眼前之人必定就是李承泽的想法在范闲的脑中产生。
承泽将手上的面具递给谢必安,这些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他耳力超群,早就听了个遍,先前他还有些不解这范闲为何会觉得他和范闲那个的故人有些像,现在算是知道了,庆国死去的那个皇子李承泽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承泽心里冷哼一声,在的时候没见这些人多在乎那个二皇子,怎么死了?一个个反而跟失了魂似的。
“承泽?”范闲的喉咙不自觉地发出了那个名字,声音轻微而颤抖,那一瞬间,时间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眼前这个人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
他瞪大了眼睛,仔细端详着对方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这个人的五官、神态甚至笑容都与他记忆深处的那张脸毫无二致。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熟悉,就像是从他的记忆中走出来了一般。
他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脑海中浮现出曾经与那个人有关的记忆。他突然想起来,或许李承泽真的没有死,先前传言,圣域之主入世收了一徒,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李承泽?
承泽那如同雕刻般精美的眉头微微皱起,透露着一丝不悦。身为圣域的神子殿下,他身份尊崇无比,向来备受敬仰与敬畏。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于如此直呼他的名字,他的师尊会温柔的叫他泽儿,任何一个久居高位的人被一个陌生的人叫名字都会不舒服。
此刻,承泽的眼神变得冷峻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他斜坐在那里,身上虽没有真气的,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起来。众人似有所感应,纷纷安静下来,低头默不作声,心中暗自揣测这位神子殿下为何会突然动怒。
君陌抬眼看向范闲,他当然明白承泽其实就是李承泽,因为圣域之主再带回李承泽的那一晚非常明确地向他透露过这个事,这件事情必须严格保密,只有圣域的高层才能知晓,甚至连李承泽本人都不能知道。对于李承泽来说,他只需知道到自己乃是圣域中备受尊崇、众星捧月的神子即可。
承泽并没有立刻发作,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悦,把那银色的面具重新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本殿不知你们口中的二皇子竟与本殿长得如此相像,难怪范诗仙所求之事只是想要瞻仰本殿的荣颜。”
“我可否斗胆问神子是何时入的圣域?”范闲望着人,情绪早就战胜了他的理智,来不及让他去深度思考这俩人之间其实是不同的。
承泽好看的眼眸微微眯起,让人难以捉摸的美感,对于范闲提出的这个问题,他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起来。在他的记忆深处,自己似乎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仿佛时间已经凝固。而最近这几个月,他才渐渐苏醒的。
“怎么,这是在质疑我圣域神子来路不明?我圣域神子的身份,岂容尔等亵渎?江湖传言还是少信为好。”一直沉默不语、宛如雕塑般坐在那里的君陌突然间发出了声音,他的嗓音有些冷冰冰的,仿佛来自于九幽之下的寒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承泽的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大殿。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戴着一层面具,让他难以看清他们真实的面目。这些人的笑容虚假而谄媚,眼神中透露出的尽是贪婪与算计,他不喜欢。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厌恶之情。他不喜欢这种虚伪的氛围,更讨厌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不喜欢,或者还可以说成是掺杂了一点微微的恨意?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恨意来自哪里。
承泽站起身了,瞟了一眼范闲:“还望范诗仙能在近几天内把《红楼》的后续理出来,本殿要不了几天便要离开南庆。”对着范闲说完话,承泽拿了串葡萄便往殿外走去,真没意思,坐在那,他哪哪都有不适感。
君陌、范无救和谢必安,三人默默地紧跟在他的身后。承泽失去了曾经的那些记忆,但这对谢必安与范无救来说并非如此,他们依然记得一切。承泽的记忆是被抽离出来的,他不会,换句话说永远也不可能想起来,但在内心深处,或许还残存着某些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
出了宫,承泽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条路范无救谢必安越来越熟悉,这不就是通往李承泽王府的路吗?
承泽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座王府,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这座王府气势恢宏,庄严而又肃穆,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故事。
王府的墙壁高大而厚实,上面刻满了精美的图案和纹饰。门口的石狮栩栩如生,昂首挺胸,守卫着这片土地。承泽不禁想知道,这里住着的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缓缓地走近王府,脚步轻缓,仿佛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厉害。每走一步,他都能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气息。
承泽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着周围的声音。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内心深处升起一股熟悉感,好似他曾经来过这里一般。
“听说这里便是那位二皇子李承泽的住处。”谢必安的声音响起,在他家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他还是知道他家殿下的脾气的。他并不希望他家殿下在与这些东西产生任何关系,同时他也不会干扰他家殿下做的任何决定。
承泽没有说话,缓缓地睁开双眸,深深地吸了口气,迈开的步伐,踏入了王府的大门。
王府内的一草一木,对他来说都是如此熟悉。每一处景色、每一个角落,都是如此的熟悉,他静静地走着,目光扫过那些古老的建筑和庭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突然间,他的视线被房梁上垂钓下来的秋千所吸引。那秋千微微摆动着,似乎在向他招手,邀请他坐上去,感受那份悠闲与宁静。承泽不禁走近它,伸手轻轻触摸着秋千的绳索,感受着上面传来的细微颤动。
这里主人跟他还真是相像,连喜欢在屋里弄个秋千的喜好都是一样的,嗯,桌架上还摆着一本落了灰的《红楼》。
“必安,你说本殿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承泽擦了擦手上的灰。
谢必安低了低头,不知该如何是好:“殿下,属下不知。”
而刚准备进门的范闲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谢必安?他已经可以确定,谢必安和范无救,但是这个圣域神子,他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李承泽,所以他叫王启年去看李承泽的墓有没有被动过?
“谁?”君陌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这,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迅速伸手探入袖口,手腕一抖,一道寒光瞬间激射而出,
那把飞刀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朝着范闲飞射而去。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不已。若是换做普通人,恐怕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会被这致命的一刀击中。
在千钧一发之际,范闲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敏捷身手。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飞刀的攻击。若非如此,恐怕他早已当场毙命,成为君陌手中飞刀的牺牲品。
谢必安冷下脸,他本就不喜欢范闲,再加上这玩意还老跟他家殿下作对:“范闲,你怎么在这?”
范闲嬉皮笑脸的道:“这座王府如今是无主之物。谢必安,范无救,这下我真的很是好奇,神子殿下,你和我朝二皇子李承泽有什么关系了,还是说您就是李承泽……”
“范闲慎言,这些话心里想想就算了。”范无救语气有点略带警告,猜到了又能怎么样,他家殿下如今身份地位翻倍,范闲在以下犯上是想引起圣域之主的怒火吗。
“先前本殿还觉得范诗仙是个有趣儿的人,如今得见方知必安说的没错。”承泽甩了甩衣袖,从范闲的身边擦身而过朝王府外走去,这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直呼他的名字也就罢了,更别提一直揪着他的身份不放。
范闲欲要追上承泽,被谢老师拔出剑挡住去路,咬牙切齿的开口:“范闲,我警告你,最好离神子殿下远点,不然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李承泽是不是就是他?”范闲没有去管那横在自己脖子面前的剑,而是转头问谢必安。
“是又如何?范闲,殿下如今没有作为李承泽时的记忆,不要再来招惹殿下,圣域之主把殿下捧在手心里,他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谢必安说完,将剑收回剑鞘里,转身去追早已不见踪影的承泽,独留范闲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范闲突然捂住心口,面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蹲了下去。那种疼痛仿佛要将他撕裂一般,让他无法呼吸。事实上,这种奇怪的不适感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起初只是轻微的不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症状越来越严重。喉咙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奇痒难耐,让他几乎无法忍受。而身体也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被一座山压着,每行一步都倍感疲惫。
不过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范闲感到喉咙一阵阵地刺痛传来,仿佛被无数根细针同时刺穿一般,这种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试图咳嗽,但每一次咳嗽都会带来更剧烈的痛苦,让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要被撕开一样。
终于,他忍不住费力地咳了起来。随着咳嗽声,一股血腥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发现,自己竟然从喉咙里吐出了一些带血的白色花瓣。这些花瓣看上去十分诡异,它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些花瓣,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冒出那天看到的——花吐症。他不由自朝的笑笑,原来竟然这样的疼,仿佛要将整颗心脏撕碎一般,令人难以忍受。这种痛苦如同千万只毒虫在啃噬着身体,又似烈焰在胸膛燃烧,带来无尽的煎熬。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针扎般刺痛,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和哀嚎。
那些天,李承泽是不是每日每夜都在承受着这样的疼,还要受到自己的冷嘲热讽,自己却不自知。
王启年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大人嘴角带血,蹲在那里笑得像个疯子,他有些担心的上前赶忙查看,顺便把让自己去办的事交代:“大人,二殿下的棺木被人撬开过,我们推开去看,里面并没有……”
王启年意识到什么,有些颇为小心翼翼的开口:“会不会……那圣域神子就是二皇子?”
“谢必安已经亲口承认,只是,不知怎的,他好像没了关于身为李承泽的记忆。”范闲剧烈的咳嗽起来,从喉咙里再次带出几片带血的白色花瓣。
王启年有些手忙脚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大人,你怎么还吐花……跟二殿下一样的症状?”
“大人,这可怎么办,你喜欢的是司理里还是北齐圣女?”王启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不能救治,他家大人会走上二殿下的老路……
范闲摇了摇头,王启年再一次开口问“那是林郡主?”
“是李承泽。”范闲声音有些沙哑,仿佛终于揭开了蒙在心头已久的面纱一般,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是那个人却如黄鹤一去不复返了……他不禁暗自苦笑,李承泽如今已然失去了所有记忆,对他更是厌弃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