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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寨里就是这样,坏的人特别坏,好的人特别好。
陈舸夹在中间,一边受骁彧堂和汪浚熙的正派熏陶,一边目睹各种黑色交易。
价值观不断被建立、打破、重塑,又再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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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舸将热水瓶里的水倒了一半在铝盆里,指尖一直触碰着铝盆边缘,察觉到水变得温热后,取了毛巾扔进水里。
黑色兜帽罩衫被她扔在脏衣篓里,衬衫扣子解了一半,突然听见有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是人快速奔跑在钢筋铁线上的声音。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陈舸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看到有黑影从自己身后一闪。
是那人从通风口跃进来了。
陈舸“什么人!”
细长的手指抠着铝盆的边缘,说话的同时将其整个向后甩出。肢体与金属碰撞的声响剧烈,在狭小的阁楼里回荡,听得人头皮神经一阵跳。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那人生生接下接住抡来的铝盆,温水泼了满地,陈舸身上的白衬衫以及来人的裤子也湿了大半。
陈舸迅速伸手去摸一楼里黑色罩衫兜里的蝴蝶刀,被来人看穿了行动,手臂被人横空拦截。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漂亮却沾满血污的大手,陈舸的手腕被其死死攥住,包裹之下显得分外纤细。
“帮个忙。”那人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但能听得出原本的音色很好听,应该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打斗和奔跑造成的。
陈舸“我管你。”
右手被控制了行动,左臂出招时同样被对方接下。陈舸皱了皱眉。这人是练家子,而且看样子功夫不错。
看起手臂上都是深浅不一的伤痕,应该是来之前便受了不轻的伤。
她双脚略一点地,走位灵巧,手腕翻转,食指狠狠按在了对方伤口之上。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
“你不讲武德的吗?”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咬牙切齿。
陈舸“道上混的,保命要紧。”
对方手掌脱力的一瞬间,陈舸右肩下沉,肘关节弯曲勾住其手臂绞死,随后将其双臂牢牢锁在身前,这才抬眼对上那人的眼睛。
那眼睛黑亮幽深得像是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倒映着晃荡月光。特别有神,跟满是脏污的脸格格不入。
“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摩托车引擎声割裂一般的打断了他的话以及楼下其它嘈杂的声音,张奕然的声音再次从通风口传来。
张奕然“陈舸!”
一般只有遇上正经事张奕然才会直呼陈舸本名,平时只会“陈小船”、“小船儿”之类的瞎喊。
陈舸“怎么了?”
陈舸手上力道没松,目光也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嘴上回应道。
张奕然“有人闯你那去了。”
张奕然“没伤着你吧?”
陈舸“可能吗?”
陈舸嘴角勾了一下,语气嚣张。
随便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就能把自己伤了,那她城寨头马的名号也没什么好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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