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齐齐笑了起来,解九爷几次明里暗里打听二月红他家的事都被齐八爷给绕过去了。
几回下来解九也不再在这话题上绕圈,转而问我:“一别数年,岁月还真是格外优待沈医生,容貌与当年一般无二。若非今日相聚,改日街头见面也只当沈神医后继有人。”
现在江湖上不叫我沈神医了,因为他们都认为我是我儿子,叫我沈医生,觉得我不坠父亲美名。
唉,没办法,不是哪个要五十的人了还能和我一样风姿卓越的。
我知道解九想试探什么,齐八爷刚要开口,我便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让自己回答。“沈昭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不比九爷每日贵人事忙,为一大家子殚精竭虑。”
他目光在我脸上停驻片刻,复又一笑:“闲人那么多,倒没几位能像沈神医这般心态平和,可见还是心境之故。”
“不过,”他话题一转,“沈医生一人独行难免寂寞,这么多年没有想过成家吗?”解九爷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
我心中一动,看向他,“九爷可别说笑,沈昭既无官职要继承,也无金山要共享,一人仗剑走马潇洒恣意,何必自找束缚。?”
解九爷抿了口茶,意味深长地说:“这世上缘分天定,想当年我出国留学时也是无心情爱,只想把解家发扬光大,但现在妻儿在侧,想法又不一般。”
齐八爷没忍住:“九爷,我怎么感觉你这在一催催两个呢?”
解九便笑了起来,“今日就当我多嘴了。八爷,这可是你念叨一个月的大闸蟹,怎么不试试合不合口味?”
解九人精一个,有意拉进气氛的时候还是很能宾主尽欢的,后面他捡了些趣事来说,听的入迷时还约了下顿饭。
回去之后给张起灵把今晚的香点了,去茶室找到齐八爷,他正愁眉苦脸的算着什么,桌上摆着被投掷后的龟甲。
看见我后他苦着脸道:“完蛋,战争时期九爷就和佛爷搅合一起去了,他这么问,绝对是佛爷的意思。”
“佛爷已经注意到你了。”他满脸愁容,我却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
齐铁嘴思索一会,脸上眉头先是越拧越紧,后又一舒,“不行,你现在就先离开长沙,去昆明也好回南京也罢,张起灵那边我会帮你注意着,一有他的消息我就传信给你。”
我只微微一笑:“不要。”
“我又不怕那个佛爷。”
齐铁嘴把我没办法,我也把张起灵没办法,在长沙等了两年,别说半个人影,就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期间倒是见到了张启山,当时在街上和齐铁嘴摆摊,张启山的车停在对街,哪怕隔着车窗我都能感到他那充满探究的眼神。
这么多年我也不是白混的好吗,张启山不知道想干个什么鬼玩意,向上面报告我疑似长生不老,请求让我被自愿研究一下。我上面的人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让他转告张启山:滚。
亏他长得人模人样,一肚子坏水。
往日齐铁嘴还会和我讲张启山年轻时有多英明神武,还救过他几次,和我一起接了电话后就不再说了 ,变成我和他讲唐玄宗和商纣王。
这两个哪个不是年轻一套年迈一套。
诶,话说商纣王活到老没?算不算年迈?
我回南京了。
倒不是等的不耐烦,毕竟在哪住不是住,而是顾域个来信,说他儿子重病,请问前去看诊。
我估摸着可能不太好,果然,我紧赶慢赶,到的时候顾家已经挂上了白布。
灵堂之上只几个帮工在忙活,嫂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打击太大一病不起,顾域哥在房间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