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烈倒也没太惊讶。
都是男人，以往杨康看叶臻的眼神早就已经透露了许多，只不过是他没什么管的心思而已。
可现在，包惜弱已经离开了他，杨康也是被他视若亲子般精心教养长大的，他自是不舍得。
为了留住这个儿子，他甚至说出了可以等继位后将皇位传给他这种话。
对于一个向来野心勃勃的人而言，这番利诱可谓是正正好好戳到了点上。更何况，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完颜洪烈明显是认真的。
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可杨康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
于是，他孺慕看着完颜洪烈，红着眼眶说，“阿爹，我不想要那些。阿娘她也不想让我沾手那些，谋求什么富贵。”
“她曾说过，我只要和阿臻一生平安健康就够了。”
“而且...”他眼睫垂落，伤感说，“阿臻是娘一手带大的，自然有几分像娘。而我是被您教养长大的，自然也很是像您。”
他这么一说，完颜洪烈倒真想起了那些细节，觉得杨康和叶臻很像他和包惜弱的缩影。
一个是意气风发的金人王爷，一个是温柔善良的窈窕女子。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脑海中突兀的想起叶臻小时候学诗时，他偶然看到便悄然记在心底的一句话，完颜洪烈低叹一声。
他和包惜弱相遇太晚，以至于错过了那么多年，导致杨铁心险胜一招。
可他不能让康儿和臻儿步他们的前尘。
虽然因为早前的“灾厄之说”，他对叶臻的态度比之杨康较淡，但到底养在膝下那么多年，也是真心疼爱过的。
虽不及杨康，却也能触动他的慈父心肠。
他说，“那便随你们的意吧。”
杨康神情一松，来不及感谢，便听他又道，
“可康儿，我始终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若是你想回来，赵王府永远是你的家。”
杨康顿住，深深看着他，眼眸酸涩。
那日是他和完颜洪烈一起逼死了阿娘，若说对他没有丁点儿怨恨，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他这样真心实意的对他，让他怎么能恨的起来?
那群所谓的名门正道，还让他杀了养父为生父报仇。
可若是他真的那样做，将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置于不顾，那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薄情寡义。
很快，他回神，泛白的唇瓣动了动“我明白，阿爹。”
完颜洪烈不知看没看出他心绪的复杂，只是一张脸上掩不住的欣慰。
恰在此时，有侍卫前来汇报要事，杨康便顺势告退离开。
在他走后不久，完颜洪烈便召来自己亲属的一支暗卫，派他们去保护杨康他们的安全，这项任务至死终止。
待所有人都离开，他才从怀中掏出早年亲手为包惜弱绘的画像，目光眷恋难舍，微叹着说，“惜弱啊，康儿也到了那个会为心爱之人耍弄心思，放弃一切的年纪...只是不知将来他会不会后悔。”
你那么善良，一定会保佑他们幸福的吧。
......就让我在他们身上看到我和你那不一样的结局吧。
*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出自三树《双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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