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战争来得很快。在镇压暴乱的这几天，地狱的士兵已经要占领一部分地区。 王国给Rain下达了死令，如果北境守不住的话，他和剩余的士兵即使能在战争中侥幸存活，也会被皇军处死。

北境是王国的重要防线之一，被攻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王城的贵族们和陛下都太贪生怕死了，他们在民间强制性召集了很多年轻的男子，将他们一一送往各个军队充当士兵，企图用人海战争牵制住地狱的军队，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平民根本不可能打败那些精英士兵，更可怕的是，被下界的刀所杀的人全部都被转化成了亡灵，头上长出了恶魔象征的角。

不过好在现在的科技飞速发展，医疗部门已经研制出了相对应的药物，只是技术还不成熟，需要找人试药再加以改进。

“事情不算糟。我们将药物注射到了实验品的身上，发现亡灵化的速度正在减缓。并且，我们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维妮小姐的体内竟然有部分抗体，能保护她不被下界武器所侵害。”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开始窃窃私语。Rain猛地转头看向一旁那个局促不安的姑娘，快步走上前并在她面前站定。

“你到底是谁？”

他干脆利落地拔起长刀，刀尖在挥舞的瞬间亮起一道银白，划破空气发出“唰”的声响。整把刀上还泛着丝丝冷气，就这么横在了维妮的脖子上。

无人注意到Rain的手在抖，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他现在不得不怀疑面前的女孩儿是否和Abigail有什么联系，或者往更疯狂的方面想，她就是她。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您先别激动。”

维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妹妹护在身后，他的胸膛低着刀尖，但也丝毫没有退缩，而是满眼祈求地望着自己的长官。

室内一片寂静，无人敢说话。Rain挥手示意其余的人离开，抬手收刀。他不希望Abigail出现在这儿，严格得说，他并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我妹妹在小的时候差点死在猪人的刀下，是喝了幽冥公主的血才活下去的。”

“撒谎。”

“千真万确长官，早在十四年前他们就具有将人转化成亡灵的能力。我妹妹当时已经是半人半鬼的怪物了，但沾了那人的血确实是恢复成了正常人。”

Rain有些崩溃，在他的记忆里Abigail一直以残暴的形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但竟还有这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他宁愿Abigail是自甘堕落成为下界的走狗，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用“拯救”这一词来试图安慰自己杀了她的事实，但这一切都被这一事实所击碎了。

她也许从未想过变坏，她也许是被逼的……

她也许，一直爱着自己。

“我知道了，你们先走吧。”

Rain哑声说道。知道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瘫坐在地上。

其实一开始，他就没有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