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吃完了早饭，我们走出斋堂，我对他说我还要去殿堂值日，就不陪他了。王山止点点头说好

说到这，方志和有点疑惑的问，“陆爷爷，殿堂值日是干什么的？”

“这个啊，就是站在殿堂前给香客们解释道道家文化，顺便打扫打扫卫生之类的，我记得，当时我是值上午，下午我和我的师弟云栖换班。”陆川行向兄妹俩解释着

这时，王山止‘哦’了一声，“怪不得，你下午闲着了，有空带我到处逛。”

“你们下午，去玩了？”方灵突然发问，眼神在陆川行和王山止之间流转着，闪烁着光，期待着他们的回复

“哎呦，这也没啥，反正就是在山上玩，不过老陆，好像带我去的登仙台吧。”王山止笑着摆了摆手

“登仙台，这名字听起来就很有意思！有仙侠小说那味了。”方灵嘿嘿地笑着，激动的说，小脸红扑扑地

陆川行笑着向下压了压手，示意她不用那么激动，“小灵，不要激动，听我往下讲。”

我在殿堂值日时，发现王山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了

“王缘主，好巧啊。”我笑着和他打招呼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的一样，“云川道长，你们这儿有抽签占卜的吗？”

我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呃，嗯，有，王缘主，是玄天上帝灵签。”

“能带我去一趟吗？”王山止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我点点头，“好，王缘主这边请。”

到了地方，我看他先很虔诚的拜了一拜，然后再去摸签

一摸，一拿，一看，是下下签，风卷杨花，背后写着批语：夜静月明风细处，空飘零落惹芳丛。

王山止的脸色瞬间不好了，他咬了咬牙，又抽了一支，一看又是下下签，这支是笼开鹤去，批语：相应只在秋江上，明月芦花何处寻

他阴沉着脸，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王缘主，这，仅供参考，不必太放在心上。”

良久，他才自嘲似般开口，“呵，果然吗？我说我抽不到好的，却偏要来试。”

他失望的表情被我尽收在眼底，我莫名有点难受。“王缘主，这并不代表什么，莫要否定了自己。”

王山止摇了摇头，“谢谢你，云川道长，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我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而是……”

说到这儿，他不再说下去，欲言又止，顿了一下，“算了，不说了，云川道长，先走了，回头见。”他神色略显疲惫地向我道别

还不等我有所反应，他先走一步。我目送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叹了口气，我回到大堂前，继续值日。

下午时，师弟云栖来找我，“师兄，我来了。”我站在门口，看见云栖向我走来，我们寒暄了几句，他便去大堂值日了

我则七拐八绕，来到王山止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我耐心的等着

“谁？”里面传来的声音，“王缘主，是我，云川。”

紧接着，传来了‘哒哒哒’的脚步声，门一开，王山止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他斜靠在门框上，淡淡开口，“云川道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斟酌着，一字一句地开口，“哦，也没什么，上午我看王缘主兴致不高，下午想请你去登仙台坐一坐。”

他眉毛一挑，来了兴趣，“登仙台？那是什么地方？你们冯虚山还有叫这样名字的地方吗？”

我笑了笑，“这名字，很早之前就有了，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走吧，去那里坐一坐，我以前心情不好时就会去那里坐一下午。”

突然，他凑近我，似笑非笑地对我说，“云川道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近，太近了，近到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青柠味，似乎还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我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说，“嗯，王缘主也可以这样理解。”

王山止思索了一下，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吧，去看一看。”

“冯虚山，登仙台，怎么越听越熟悉？”此时方灵有了疑问

“哦，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不是苏轼的《赤壁赋》里面的吗？”方志和接过话头，恍然大悟的说

“嗯，就是那个里面的，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我后来问过师傅，冯虚山和登仙台的名字就是从里面来的。”陆川行点了点头

“我记得，当时跟老陆去的路上，我也问过他这个。”王山止看向了陆川行

“对，你是问了，还跟我吐槽怎么哪里都有语文？”陆川行笑了一下，“哎，对了，山止，我还没有问你，是不是语文不好啊？”

“怎么会？只…只是不愿意背书而已。”王山止嘴硬，“那高中语文文言文都是长篇大论的背，背的我脑壳疼，不信你去问小灵和志和他们。”他把话题引向了兄妹俩

“就是嘛，到现在，我都没有忘记被高中语文支配的恐惧。”方灵点点头，表示赞同，有点后怕的开口道

“好，我信了，确实，我记得我上学那会儿，也背了很多的文言文。”陆川行也开始回忆他上学的时候，“不过现在都忘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