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笑着打断道:“婉儿每日来都行。 我不喜什么交际,也甚少饮酒。 如今这朝中,也就沈淇一个好友。 我们也非酒肉朋友, 偶尔见一次知道彼此安好就行。 白叔总叫我去芷铭楼吃饭,又从不收我钱,虽说白叔是掌柜的, 我也不想总去吃白食。 今日,我还想着是不是该找个厨子进府, 婉儿这个提议倒是好得很,那就先替我谢谢晚秋姑娘了。 以后怕是日日都要麻烦她了。”
“既然如此… 那我明日还来。” 婉儿开心的笑着说。 一面收拾了食盒,准备先回去了。
“婉儿着急回去,可是有事要做?” 藏海问到。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总不过是看看书,散散步罢了。” 婉儿说着。 如今又回到了出嫁前的日子。 平淡却也有些无聊。
“那在我这里看看书,散散步不是一样嘛。 我们还能做个伴儿。” 藏海知道,婉儿在府中定然觉得孤单。可惜白天他当值,也不能带着婉儿, 那就晚上多陪她一会儿吧。
“不过今日婉儿要稍等我一下, 白叔说花大姑娘去了北地, 还得有两日才能回来,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怕算错了账,让我帮他对对账。”说着藏海又指了指书架道:“婉儿有什么想看的书,自取便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婉儿从书架上拿起了那本《海上船行志》:“刚才就想看这本来着, 可是初来乍到, 没敢随意动你东西。” 婉儿说着,坐在了藏海对面的太师上, 认真的看起书来。
天黑了,怕光线太暗伤了眼睛, 藏海又新添了两根蜡烛, 才又开始看起了账本。
过了一会儿, 藏海拨着珠算的呫嗒声吸引了力婉儿的注意力。 她也见过范思辙算账,也是这般上下拨弄着算盘上的珠子。 可是阿海手指修长,拨着珠算的样子如同拨着弦乐一般,好看极了。 不像范思辙,肉肉的胖手拨着算盘,看着就像个--奸商。
被奸商这个想法惹笑后, 婉儿赶紧把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书上。 不管怎么说,范思辙现在也算是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弟了, 自家人该护着才是。
没过一会,藏海就对完了账,合上了账本。 他就知道白叔找他对账那都是借口。这账算得明明白白的。 白叔其实就想问问上次和他在包间的姑娘是谁。 可是郡主的身份藏海怎能随便透露。 藏海只说是朋友的妹妹,找芍药看病。看着白叔失望的离去,藏海也有些抱歉。 有些事情急不来的。
见婉儿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书,藏海便悄悄地凑了过去。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藏海一开口, 倒是把婉儿吓了一跳。
婉儿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长叹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我正好看到鬼船记。 说那船无人掌舵,却会一直跟着商船,且怎么都摆脱不了。 残破的船帆上还闪着森绿的鬼火, 而且只在暴雨侵袭的夜晚出现…”
“那鬼火是萤虫, 暴雨天,船都会放下船锚, 降下船帆。 鬼船上放着大块的磁石,磁石就会吸住铁做的船锚, 所以怎么都甩不掉。 这是海上盗贼惯用的伎俩。” 藏海笑着解惑。
“原来如此, 不过被你这么一说, 原本的故事都没那么吸引人了呢。” 婉儿说到。
“世上哪有那么多鬼怪之说,几乎都是装神弄鬼罢了。” 藏海笑着说,“我忙完了,婉儿是想要继续看书,还是做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