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胡说八道, 我可让人把你赶走了。” 婉儿话音刚落, 一只袖剑从藏海的耳旁飞过,深深的定在了门柱上。再有毫厘偏差, 藏海的耳朵上必然多一个血窟窿。
“郡主, 臣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说完, 藏海心有余悸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小乙, 我就吓唬吓唬他而已!” 只见婉儿忽然对着空气开始说话。
‘我也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不一会儿婉儿眼前飘过了一张字条。
“郡主府上真有高人啊! 吴中见过高人!” 藏海说完,对着空气做了一揖。
“说正经的,今天找你来,是因为我收到些东西,想来应该是你的。” 说完, 婉儿把司南, 图纸和毛笔都摆在了桌上。 藏海也不客气,坐在了婉儿的对面。
“长公主动作倒是快。” 藏海也不再隐瞒什么,把自己的身世大致说了。 倒是让婉儿听着红了眼眶。
“原来我总有些自艾自怜,这私生女的身份见不得光,身子又不好,也没有什么朋友。 可我毕竟父母都在, 锦衣玉食。 以前还想着,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是否会快乐些, 如今看来就算是官宦人家,也有说不尽的苦楚。 你当时还那么小,却要早早的明白什么是生离死别。”
“其实我吴爹爹待我也是极好的,他常年经商,家里也富足,他给我找了顶好的先生,教我读书, 我也没受什么苦。”藏海安慰道,又赶紧给婉儿递上了帕子。
“若是家中富足,春考之前,你又何必去至全楼做跑堂的。” 婉儿说到,想来终是因为寄人篱下吧。
果然不能扯谎, 藏海暗想。 如今都说开了,藏海也不避讳,一股脑儿的说出了自己春考的真正目的,便是寻找当年的真相。 初来京都,去做跑堂的也是为了打听消息。
“真相很重要吗?”婉儿问到,“不过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郡主还真是一针见血。” 藏海苦笑。
“你可知道为何母亲将这些东西给我?” 婉儿问到。
“让我呈郡主一个人情。”藏海说。
“如果说我要逃婚, 你可会帮我?”婉儿直直的看着藏海的眼睛问到。
藏海也看得出来,婉儿于范闲并无太多感情。 只是这逃婚… 藏海站了起来,踱着步思索着。
婉儿刚想要开口,却见藏海突然转身说到:“若是只有我一人帮忙,只怕不能成事。 但是郡主府上还有一位高手, 那就能试上一试。”
“说来听听。” 婉儿忽然笑了起来, 摇曳的烛光下,甚是好看。
藏海定了定神,说到:“逃,得有去处。 信阳不行,耳目太多。 大皇子的东夷城又太远。 金陵是我家,又离京都不太远, 有那位高人在, 快马加鞭,2日便能把你带到。 我书信一封给郡主带回家, 到时便有人会接待你。 为了安全起见,不住吴家, 去邻村的庄子上暂住。 至于京都这里,就要看你丫鬟的本事了。 不过婚前你与范闲不得见面, 只要你的丫鬟不露出破绽, 就没有人会发现这郡主府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
“计划周详可行, 但是,我不会走的。”婉儿苦笑着说。
“我知道。 郡主心善,您若是走了,两日后,这府上的一众下人就只有来世了。” 藏海叹着气说,“只是委屈了郡主… ”
之前,藏海从未有考虑感情之事。 与郡主初见时,心有所动,但很快得知郡主有了婚约,也再不敢任由自己遐想。 可这些日子来,郡主与他也不曾避过嫌, 如今又坦言与范闲没有感情, 还让自己想逃婚的法子, 藏海心中的火苗似乎又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