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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锁(三)

雷卡:枷锁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也也粗暴地如同撕咬一般使卡米尔不断挣扎,雷狮用头巾束缚住他的双手,直到强烈的窒息感快要让卡米尔昏迷时雷狮才从稍微地松开了些双手。

滚烫的泪水从卡米尔的眼角滑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然而很快便被地面的温度同化,雷狮伸手遮住了卡米尔的双眼。

“好好睡吧,我会让你接受这一切的。”

雷狮轻声呢喃,一股香甜味飘来,卡米尔再次瘫软在雷狮的怀里。

…………

“好冷…这里是哪?”

四周白皑皑的一片,与空中飘零着雪花一起占领着卡米尔模糊的视线。

“我…是不是…快死了…”

卡米尔的脑子很混乱,已经有些分不清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这冰天雪地里,自己是被抛弃了吗?。

算了,除了雷狮大哥,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自己虽然不那么喜欢雷狮了,但并这是不代表着讨厌。

“雷鸣?真的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是雷狮的声音,其中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气息。

卡米尔想仔细看看那个残影的模样,但都是无济于事,身体似乎已经因冻僵而无法动弹。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猛然想起,当时差点死去时为了他而驻留的身影,以及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真相。

…………

“布伦达,你忘了家族的规矩了吗?”

“我没有,父亲。”

“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在这里?”

雷霆指着靠在座椅上奄奄一息的卡米尔,眼里是无法止息的怒火。

“因为他是我的弟弟!”年幼的雷狮大声地反驳着。

“认一个私生子当弟弟,真是不知羞耻。”

“那您呢?只因为您那不可一世的尊严,便舍弃了我们的亲人?”

“雷家,永远不会认可一个私生子作为家人。”

“……”雷狮紧握着拳头,无声地沉默良久,最后他咬咬牙,转身搀扶起卡米尔,“雷家就算再富裕又能怎样,我是不会留在这些迂腐的规则里和您一样自我毁灭的。”

“行,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卡米尔想起,自己是雷狮的弟弟。

…………

带着卡米尔离家出走后,他们的生活并不好受。

为了生存,雷狮不得不一边上课,一边还得打工赚钱。从小衣食无忧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刻。

但他并不后悔这样的抉择,也不后悔远离了家族的束缚。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会成为他与父亲的最后一面。

一场意外的爆炸,夺走了亲人的生命。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管到雷狮了,他成了家族唯一的幸存者。

他是讨厌家族的规则,讨厌那些毫无理由的规章制度,但与它们一起消失的,还有血浓于水的亲人。

终于,雷狮发现,那些逝去的遗憾,都无法挽回了。

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最后的任性,他只剩卡米尔了。

…………

那晚雷狮喝了很多酒,独自一人站在楼顶的边缘,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跳下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卡米尔跑了大半个城区,把雷狮拽到了安全区域。

“大哥,不要干傻事。”卡米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拉住了雷狮。

“卡米尔,你说到底谁错了?”雷狮此时像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已经失去了对生的渴望。

“对不起……”卡米尔缓缓地低下头。

“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不需要道歉。卡米尔”

“我…”

“或许是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欢迎我吧。”

“大哥……”卡米尔带着哭腔,拉起雷狮的手,“请允许我自私一回,你能不能…为我而活?”

…………

“好……那你,也永远不要离开我。我…只剩你了,卡米尔。”

“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大哥,也不会背叛你。”

世界给予你黑暗,但你却是我唯一的光。

…………

或许是这个世界真的很喜欢开玩笑,现实的险恶,永远都喜欢把无辜的生命,当做酒足饭饱后的谣言一样肆意地践踏。

就像卡米尔的身份一样,被粘上耻辱的油漆后,无论到哪里,都散发着低贱的气息 。

披着人皮的禽兽,也只喜欢欺负这种弱小的存在。

辱骂,欺凌,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卡米尔有雷狮的庇护,但也避免不了雷狮不在的时候,那些霸凌者变本加厉的欺辱。

……

在雷狮毕业那天,卡米尔给雷狮打了一个电话,雷狮接听后,电话那头只有浓厚的喘息声。

以及一句沙哑的留言:

“大哥,好好活着。”

雷狮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卡米尔时,是在溅满鲜血的墙角,他的手上,正紧紧的拽着一束被践踏过的紫罗兰。

卡米尔被送进了医院,可最后还是没能醒来。

…………

这就是遗忘的真相,卡米尔在梦里,可也身处现实。

这个世界突然被黑暗笼罩,但在黑暗的尽头,出现了一道带着光的裂缝,卡米尔拼命向那束光奔去,穿过那条裂缝,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身旁是雷狮熟睡的模样。

“大哥。”卡米尔叫醒他,手上的锁链依旧发出好听的叮当声。

“你醒了?睡得怎么样?”

“我很好,大哥,但是,我想该醒的人是你。”

“你在说什么?睡糊涂了?”

“不是。”卡米尔摇摇头,苦笑道,“对不起,我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

“那你呢?还要欺骗到自己到什么时候?”

雷狮没有说话,他的紫眸过一丝悲伤。

“你都知道了。”这是一句陈述句。

“是,这都只是梦境罢了。”

…………

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一场卡米尔还活着的梦。

所有的人都有自我意识,但也只有雷狮,是唯一清醒的人。

他害怕,害怕再次失去卡米尔,害怕卡米尔会欺骗他,会背叛他,甚至像现实中那样离他而去。

所以在梦中,他要尽自己所能留卡米尔。

要永远在一起。

…………

可是当梦中人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时,这场梦也该醒了 。

“大哥,我都想起来了。”卡米尔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痕。“你答应过我,要为了我好好活下去。”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但我已经死了,这是事实。”

“可你食言了。”

“对不起。”

趁雷狮不注意,卡米尔突然主动吻上雷狮的唇,这个吻炽热,滚烫,在他现在所有充斥着情感的水蒸气在空气中迅速的游走。

“你要好好活着,活在那场没有我在的噩梦里。”

“还有,我爱你。”

他在无声之中随这场梦境一起崩塌,做着最后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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