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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婚毕,新娘独守空房

秋容柳叶抚

大婚准备了三日,下人们个个喜上眉梢。房梁上,屋檐上 无处不挂红灯,结红绸。柳府上下,喜气洋洋。秋坐在窗前,不知是喜是惊,小婢女端着金头冠进来时,许是笑脸盈盈,秋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金头冠华丽,是秋不曾见过的,吊坠是金凤展翅,正面是金牡丹开瓣,丝丝纹理,细致入微,没有几十年的手艺恐怕是做不出来这样的头冠。

秋轻轻抚摸着头冠,眼睛里映出点点金光。小婢女在一旁笑言:“小姐好福气啊,这样好的头冠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奴婢听说,这样的头冠就算是宫里的娘娘也戴不上几回呢!”

大婚前夜,柳府门外一串车马队停下,轿子上下来一个成熟,身型宽阔的男子,瞧上去眉眼生的俊俏,却似乎被岁月蒙上了层纱。一排排下人站在两旁,出门迎接的柳夫人笑脸盈盈,喜悦仿佛要冲破她的眼睛。秋在角落望着那男人,那服饰,那轿子,和柳母的态度,这大概便是柳老爷了。

柳老爷回来后,柳府上上下下忙碌着,准备着柳烨的大婚。因此柳烨也不得出府了,这让他很头疼。每日清晨,柳烨的房间便会有侍女们进进出出,柳烨窝在被窝里一脸懵逼时,侍女们便一把掀开柳烨的被子,不禁让他吓得一哆嗦,用双手捂住身体,即使他穿了睡衣。侍女们一脸无所谓的拉起柳烨下床,他脸色瞬间不对了:“哎哎哎,你们干嘛,擅自床入我的房间还拉我去哪?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啊。”侍女们回答道:“老爷吩咐我们了,要每日监督你起床洗漱,用餐,锻炼,读书,保证你大婚时是最好的精气神。”柳烨听罢,一脸苦涩说不出。 秋自十四岁那年便住在柳府,这样的早起和锻炼她早已习惯,只是最近柳母经常找她谈话。这日风高气好,院里的花开得一片一片的,好看极了。秋被柳夫人传唤到中堂,秋以为又是谈话,到了中堂时才发现柳老爷也在,秋赶忙有礼的道了一个万福,主座上的柳老爷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姑娘:“你不像西域民族那样张扬,倒是彬彬有礼了些,有中原大家女子的几分气度了。” “都是柳母教导有方,柳母教导的小女都记在心里,不敢忘却。”秋双手作揖跪在柳老爷面前说。 “噢,那是妍儿你有心了。(妍儿是柳母的乳名,柳老爷与柳夫人恩爱有加,便没有以夫人称呼。)”让秋起身后柳老爷便直开话题:“秋,将你许给烨儿做妻是我的主意,你父母双亡,我们柳家人是把你当亲人的,但成婚毕竟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你双亲已不在人世,所以现在我只能来问你的意见。你嫁到我们家绝对是正妻,没有我的同意柳烨是没法休了你的,我们呢也会给你名分,明媒正娶,花轿接亲,敬酒仪式和洞房我们都准备好了,你看你是否真心愿意嫁过来做我们的儿媳?” 秋搓着手,心里也有顾虑,阿母曾对她说嫁人一定要嫁自己爱的人,并且对方也深爱自己,这样才会幸福。秋抬头说道:“那小女斗胆问,柳少爷是否倾心于小女?我们阿特族人遵循一夫一妻,不像中原汉族是一夫多妻,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请问柳少爷能否做到?”秋这一问,把柳老爷和柳夫人问住了。柳烨放荡不羁,花天酒地,一身本领不用,一腔才华不使,混迹于酒楼人群中,他们哪敢保证柳烨能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柳老爷面露难色,柳夫人也眉头紧皱,秋细细瞧出了几分端倪,原本想坚持的原则在两位恩人面前竟也开始动摇。

”秋,烨儿生性顽劣,喜于玩乐,现下他能答应成婚已是难得中的难得,我先前不知你们西域是如此的习俗,但这里毕竟是中原,按中原的习俗来我觉着更为妥当,但我能保证,就算烨儿一时糊涂娶了妾室,也不会动摇你正妻的位置。”柳老爷终于开口,说罢,秋还欲坚持时却被柳夫人唤上来的女婢们带回了房中,说是“早些休息,莫误了大婚。”

大婚当日,万里上街响彻炮仗与唢呐,人人皆知柳府的少爷娶了个西域姑娘回来,个个都想一睹那西域姑娘究竟是何样貌,竟能嫁到柳府。

“我听说啊西域的姑娘美着呢!纤纤玉腰,弯弯眉眼,葡萄般大的眼睛瞧一眼就忘不掉!”一个小贩与旁边的人说道。

“哎那你还真别说,我也听说了这姑娘可漂亮着呢,不然柳府怎么可能把她按世家大小姐的标准来调教的啊。”那人答道。

红红的轿子里,秋玩弄着手中的遮面扇,金色的流苏摇摇晃晃敲击着扇面,就像此刻秋的心情一样乱。她不知这大婚究竟是福,还是祸。渐渐的,她不知柳府的恩人为什么渐渐变了味,是自己想多了吗?

中原哪里缺漂亮女子,为什么逼迫柳烨娶一个西域的姑娘,并且还是她。种种一切在秋缓缓下轿,身穿大红长袍金玉喜服跨过炭火盆,端庄的用遮面扇挡住面容与同样身穿喜服的柳烨步入中堂时瞬间化为了成亲的喜悦。

柳烨全程只在接亲时瞧过秋,之后再无正眼看待。

等到盛大的酒席散去,入洞房之时,秋在洞房里坐了一整夜,柳烨跑了。

柳父柳母自然不愿意这样的情况被传出去,只对外宣称柳烨早已入洞房,早早歇下了。而柳烨这是却早已褪去身上的喜袍,一身风流公子打扮与朋友们溜到了外城的酒楼里。

秋知道,柳烨并不喜欢她,之前的关心看来只不过是在演给下人们看,给柳父柳母看罢了。可仪式已成,这婚就像一把无形的枷锁,彻底困住了自由张扬的秋,将她牢牢地锁在了这深宅大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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