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宁格格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太子却不愿意放弃这难得的机会,转头去了八阿哥那里,以免太子对自己的伤起疑,八阿哥自导自演,见机将滚烫的茶水泼在自己身上,假装烫伤了手。
贼喊捉贼无果,还惊动了蒙古王爷,但天色已晚,只能第二天再禀报皇上。
锦宁站在自己营帐的窗户前,将侍卫的话尽收耳中。
富察·锦宁“十四阿哥,你该走了。”
她正欲回头,肩膀蓦然一沉,耳畔随之裹上一层温热呼吸。
十四阿哥·胤祯“但是格格啊,太子想要我的命,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肩膀被毫不留情一推,一顶蒙古帽压住了十四眉尾斜斜上飞的剑眉。
富察·锦宁“那才更应该事不宜迟,趁太子还未严加部署防备,你快走。”
锦宁将他往外推,摸了摸微微痒意的耳垂。
十四阿哥·胤祯“我知道多耽搁一秒多一分危险,格格担心我会出事,我不会辜负格格的,格格塞外保重,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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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子的布控来得迅速凶猛,侍卫结队以保护名义游荡在营地外,连只蚂蚁都出不了圈子。
夜深了,帐外仍有薄薄一层火光,锦宁睡梦中睁开眼看了看,又合上眼侧过身子准备再浅息两个时辰,忽地一只手扣住腰身将她拽了回去,如同火炉的胸膛贴在了后背,锦宁登时困意全无,惊醒坐起看清谁在她旁边,没好气给了那咂巴嘴,睡得正香甜的男人一脚。
十四委委屈屈爬回床榻,活像个夜半袭营的大胆狂徒,只有那张脸端正俊美——他伸手去捉锦宁的袖口。
十四阿哥·胤祯“格格,我臀疼。”
富察·锦宁“该。不是给你寻机会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四阿哥·胤祯“哪里有走,我刚摸出营帐,就听到太子暗中包围了格格的营帐,又布满暗哨,我便退回来了,一怕太子发现牵连格格,二怕格格担心。”
十四低着头,亏心目移,恰逢一抹隐晦的寒光撞进他余角视野。
只见锦宁指腹温柔捋着一柄精致弯刀,那是他送她的,小巧轻便用来防身最合适不过,而今……
十四低头看了看,喉结滚动。
富察·锦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若传出我与十四爷同床共枕,下官名声岂非不保,不如……”
十四阿哥·胤祯“格格,你不会是想……阉了我吧?”
锦宁唇角扬起,俯下腰用刀尖挑起十四的下巴。
富察·锦宁“天知地知十四爷与我知,十四爷不说,谁会知道您不能人道呢?”
十四没法反驳,他非锦宁不娶,这辈子又坚决不纳妾,只要不说,确实没有人知道。
十四阿哥·胤祯“可格格要为未来着想啊!我们不能只有花花一个‘女儿’啊!”
锦宁一怔,弯刀在她手中抛起又落下。
富察·锦宁“看来十四阿哥当真是睡糊涂了,竟胡言乱语起来。”
刀尖一寸寸游移向下,惊险划过十四的喉结,终于在锦宁往他腹下三寸戳动时,十四鬓角滑下一滴冷汗,握住锦宁手腕反客为主,把人禁锢在怀里。
十四阿哥·胤祯“格格想杀夫证道?”
富察·锦宁“十四阿哥误会了。”
锦宁没有一丝挣扎,只是语气有些惋惜。
十四阿哥·胤祯“误会格格不想杀我?”
不知怎的,十四心里反而涌现一丝小小的不快。
好像锦宁杀夫,他求而不得一样。
富察·锦宁“十四阿哥想哪里去了,当然是误会锦宁信道。”
十四阿哥·胤祯“格格信什么?信我吗?”
富察·锦宁“锦宁不信道不求佛,只信人定胜天。”
不理会他的厚脸皮,锦宁抬手摸向他的手肘,在骨头缝隙间摸索了一会儿,似乎找准了某一点,指腹轻轻一按,身后十四痛呼出声,整条手臂当即仿佛麻痹了,酸痛不止。
十四阿哥·胤祯“格格……”
十四声音都扭曲了,抱着手臂沉声呼气。
锦宁不紧不慢将刀入鞘,走到十四面前,十四这辈子都不会对锦宁设防,故而锦宁轻飘飘一推,他茫然地手臂抵在床榻上,半撑着身子眼尾微红,蒙古服饰下更显他腰身紧实瘦削。
夜色朦胧,帐外火光轻轻摇曳。
微光落在这双杏仁般无辜的眼睛里,亮得像只猫儿的眼睛俯身靠近,十四保持一丝清醒的目光中很快被侵占,搭在他腰腹的那只手缓缓探向后,好像试图圈住他,但随之十四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通红的耳朵和旖旎的氛围随着锦宁扯过褥子塞进他怀里而消失殆尽。
富察·锦宁“打地铺,去睡觉。”
十四阿哥·胤祯“格格……地上凉。”
十四攥着被角,弱弱开口。
富察·锦宁“十四阿哥要与下官换一换?”
十四阿哥·胤祯“不行!”
十四阿哥·胤祯“我…我睡那里就好。”
十四指向一张还算遮得下他身形的摇椅,起身不容置疑地把锦宁按回床上,其实一年多的军营历练他睡一晚完全没问题,但十四只要想起锦宁今夜把刀尖指向自己,他心中便不禁一凉,要好好保重自己。
十四阿哥临行是在第二晚,太子被皇上狠斥一通,防范也松懈了不少,多逗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而在夜半启程前,八阿哥将他与若曦相恋的消息告知了十四,十四阿哥衷心祝福,但不理解八哥为什么要旁敲侧击询问格格有无和自己说什么,他摇摇头,只见八哥的神色轻松,随后让他路上小心。
十四阿哥走后不久,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